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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太后便召见康王。
母子相对,太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当初为何执意要娶叶昔昭?要的终究是那女子,还是叶相的权势?”
“……”猝不及防被问起前尘事,康王有片刻茫然,随即才反问,“母后因何问起这些?”
“只管回答我!”太后语声冷硬,“你到此时,难道还看不出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么?我要知道的是,你当初是有意与你大哥争夺叶家势力,还是因美色所致。”
康王汗颜,心说我能说都不是么?他那次是心甘情愿被萧旬利用了一次——既能摆钟离烨一道,又能得到萧旬的信任,是一举两得的事。
有了萧旬的庇护,钟离烨何时对他生出歹意,他就能及时得知,日子不需再终日过得紧张兮兮。若没萧旬与虞绍衡,如今又怎能如愿抱得美人归?
否则……只是为了一名女子,七尺男儿怎么会落泪?想得到心仪之人,去争去用计谋才是正道,与母亲痛哭流涕,谁不知道那是于事无补,全无用处。
只是,这样的话又怎能对母后说出?太伤人了。
到最后,康王硬着头皮撒谎,道:“是想要叶家的权势,看出皇兄也有此意时,才忙不迭来求母后。”
太后目光复杂地看着康王。
康王担心太后认为自己觊觎皇权,忙又解释道:“那时少不更事,是意气用事,母后可不要误会。如今我已得到意中人,再不会生妄念野心,母后只管放心。”之后咬了咬舌尖,撒谎就要试着圆谎,真累。
太后不听他这解释还好,听了险些被气晕过去,“你!你哪里有一点皇家子嗣的骨气!如今你皇兄无心朝政,你又是这种没出息的心思……”说着话就站起身来,急得来来回回踱步,“只恨我当初被你混淆了视线,一如你皇兄之前被你混淆视线一样……你!你这个罪人!”
康王暗自叹息一声,想着自己还是别再说话为好。犹豫片刻,他哀怨地看了太后一眼,屈膝跪了下去,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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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叶昔昭仍是觉得身心疲惫。
生子时的感觉,就像是一直正在坠入深渊的过程之中。似乎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试图将她推入漆黑的永夜。那份疼痛,揪心,似是要将她撕扯开来要将她整个人掏空一样。
而在深渊彼岸,便是她的夫君、她的女儿,她未出世的孩子。他们是黑暗无助中的一线光,是给予她勇气力气的温暖光线。
走完这历程,整个人犹如重获新生一般。
孩子已平安落地,是男孩儿。
终于,心愿得偿,再无后顾之忧。
她在梦中想到这一点,为之欣喜,恍然醒来。
睁开眼来,就看到了虞绍衡。
“绍衡。”叶昔昭轻声唤道,之后,视线便梭巡在身侧,寻找孩子。
“瑞哥儿抱去正屋了,娘看着呢。”
“哦。”叶昔昭抿唇微笑,“瑞哥儿没什么不妥当吧?选好乳母没有?对了,瑞哥儿长得像谁?”
“孩子好端端的,一丝不妥也无。”虞绍衡先回答她心中担忧,之后才说起她另外的疑问,“娘已经选好了乳母。长得像谁……你不是看过了么?”
“我那时太累,不是看的很清楚。”
虞绍衡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吻了吻才道:“听娘说,长得像我。”
他必然已经看过孩子,却不能确定这一点。叶昔昭不知道他在这件事上是与她一样迟钝,还是一些父母都如此——对着与自己容颜相似的小人儿,短时间内还看不出。
芷兰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夫人,您醒了?吃点东西吧?奴婢已经端来了。”
叶昔昭笑应道:“好啊,你进来吧。”
虞绍衡知道她还有些虚弱无力,将她扶了起来,又拿过迎枕给她垫在背后。
芷兰进到门来,服侍着叶昔昭喝了一碗羹汤,又等小丫鬟服侍着叶昔昭漱口之后,才笑盈盈退出去。
虞绍衡坐到她身侧,帮她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感觉好些没有?”
“嗯,好多了。”叶昔昭寻到他的手,汲取他掌心的温度,凝着他星眸,笑问,“听说孩子落地之前,有人耐不住性子要闯进来?”
虞绍衡有点尴尬,“的确是。”将她的手握紧了一些,又道,“觉得你应该想我陪在你身边。”
“有你在,我还怎么生孩子?”叶昔昭心念转动,发现自己对那种情形根本没有丝毫想象力,笑意便更浓了些,“之前胎位稳,稳婆又时时在近前照顾着,根本不会出问题的。”
“生孩子这种事……”虞绍衡低语着,没把话说完。他想说的是,如果上次他也曾陪在她身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再生这第二胎的——亲身经历那种等待、那种恐惧,一刻都嫌长,何况整整大半天。那半日光景,几乎将他此生耐心、定力都耗尽了。
叶昔昭明白他心绪,不想继续这话题,问起忻姐儿。
虞绍衡就笑了起来,“围着娘团团转,祖孙俩一起看着瑞哥儿呢。”
“也不早了,快让娘回房歇息去。”
“好。”虞绍衡安置着她躺下,“二弟妹、三弟妹来过,是担心你,我让她们明日再来。”
“嗯,这样再好不过。”叶昔昭阖了眼睑,心里却在思忖着三夫人,这人倒是与虞绍桓一样,也不知道心急——成婚都多久了?她这子嗣艰难的都已有了两个孩子。那对夫妻也实在该添个孩子了。
此刻,三夫人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赶着亲手为瑞哥儿做一件小袄。衣料是她特地跟太夫人要来的,面子里子都特别柔软,不会伤到那小人儿的肌肤。
一面飞针走线,脑海里一再闪现出瑞哥儿的小模样。孩子足月出生,胖乎乎的,眉眼清晰,是典型的虞家男子的样子。
大嫂日后不要太偏爱那孩子才好。这么想着,她唇角上扬,愉悦地笑了起来。
便在此时,虞绍桓进门来,遣了服侍在室内的丫鬟,在她身侧落座。
觉出他带着外面的寒气,三夫人蹙了蹙眉,“去烤烤火,冷。”虽说今年天气不是很冷,还不到生火炉的季节,但是因着叶昔昭房里已生了火,太夫人和二房、三房也跟着早早享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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