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上山放鬼
心里回忆起小时候听过的这个故事不过须臾间，如今我已经踏上修道这条路，心中明白一点，这个故事未必就是纯粹杜撰出来的，很可能是曾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手上的葫芦震动起来，低头一看，葫芦口的塞子已经钻出大半。“周言你等会，我还没做好准备，先别打开……周言你大爷的！”这葫芦是周言的，是道家法器，虽然在我手上，却受到他的完全操控。两股黑气从葫芦口呼啸而出，一大一小，大股的卷着小股。落地后那大股黑气化作那只我已经熟悉形象的女厉鬼。那团较小的‘鬼气’飘了半晌，然后钻入了女鬼那破开一个大洞的肚子里……“这女鬼要再怀鬼胎，那小鬼做人的执念太深，想再活一世，它若是成了鬼胎降生，必成灾难！子陵，快快阻止它们！”
周言站在大阵外，见此情况脸色微变，很凝重的表情对我说道。“我要怎么做？”“激活内阵，用你的血。”我手上刚用来割鸡冠的小刀还没放回口袋，没怎么犹豫，直接割破了两根手指指尖，然后往脚下滴去。我站立的地方正是‘内阵’，这是周言画在地上的一道巨大的符。嗡！一股炙热的气流从地上散发开来，把这两只鬼笼罩。女厉鬼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只小鬼身上的‘鬼气’一阵荡漾，它往女鬼体内钻的速度慢了不少。一道红光闪耀而出，从地面升起，浮现在两鬼头顶上空，把它们罩住。
“我的儿！我可怜的孩子！呜呜呜……”女鬼幽怨的声音想起，有些沙哑，但能听得清清楚楚。“你儿子已经死了，你不能让它成为鬼胎，那会剥夺他再世为人的机会，甚至会让它完全魂飞魄散，彻底消逝。你听得明白我的话吗？”“人……男人！都该死，你们，都该死！”女鬼头发根根竖起，眼瞳竟然是血色的，紧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有黑血往外流出。“害你们的人已经死了，而且魂飞魄散，人有人道，鬼有鬼途，怨念不消执念不除，你们做鬼也不会好过，要是再造杀孽，会被镇压进十八层地狱的……”我试图‘以理服鬼’，说道。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厚厚一层乌云，月光被遮盖，一种沉甸甸的压力浮现心头。我说着话的同时仰头看了看天，顿时愣了。乌云压顶，一道道无声的闪电在云层中飞舞，然后闷雷声由小到大响起，诡异的是，没有一点下雨的征兆。
被女厉鬼出手制住，它身上浓郁的煞气压制的我喘气都难，浑身动弹不得。我跟它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周言踏入阵中，捏了个剑诀，他那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桃木剑绽放光泽，剑尖直指女厉鬼腹部那个大洞，正往里面钻的小鬼似是感觉到了危险，不时闪现的狰狞小脸上有惊慌之色。
“你敢动，我先杀了他！”这女厉鬼不仅有智慧，思维还很清晰，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威胁周言道。云层之中所有的闪电汇聚成一股，粗大无比，滚雷声轰鸣，这是天威，是天劫，针对的是这两只母子鬼。这道闪电瞬间穿过乌云，抵达我们所在这位置的上空，风停雷歇，天地突然变得寂静。这道天劫雷电没有劈下来，“以人为质，雷劫不能近身。但你可知道此法弊端？下次劫难再临，你连一线生机都不会再有。”我被女厉鬼制住，还是能思考，能看到和听到。见此情况，不由得暗骂自己大意。
天显异象，晴空起乌云然后雷电突生，这是天劫。我若是反应及时跑出阵外，有周言的大阵阻挡哪怕一小会儿，天雷落下，我也就安全了。天劫针对的是两只鬼，我被女厉鬼抓住，这天雷如果落下，我也铁定被打成灰。以人为质，就是拿我作人质威胁天劫。小时候听老一辈讲过许多故事，记忆最深刻的是那些鬼怪之类。
有这样一个故事：明末清初年间，一农夫深夜被雷电声惊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这农夫连忙起床，把屋外一些不能淋雨的东西往屋里搬。农夫抬头看天，隐约看见一条大蛇在云层中飞舞，雷电一道道劈在大蛇身上，总共劈了八道，那大蛇挨了第八道雷电后一声哀鸣，一个俯冲落下地，然后遁走。农夫好奇，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真是假，往大蛇落地那个方向跑过去看个究竟。农夫住的地方距离一座湖不远，他一直找到湖边，没发现有那大蛇的踪影。于是准备回家。刚转过身走出一步，农夫不知怎的摔了一跤，跌倒在草丛，他感觉有什么小东西钻进了自己袖子里，翻找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现，于是回去。
一道耀眼的闪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农夫头顶上空，始终不曾下落，但诡异的没有消失。更奇怪的是，农夫走到哪里，头顶上空一片乌云就跟到那儿，雨也下到哪儿。农夫跑回家，那道闪电一直跟着他，最后炸雷声响起，像是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闪电直接把农夫的几间房子给劈了。然后一切异象消失不见。农夫上床睡觉，天亮时候起床感觉头顶有东西在动，一看之下，发现是一条指头长短的小动物，细看之下，发现这是条小蛇的形状，不过头顶上有两处凸起，像是没长出来的两只角……农夫细想昨晚的经历，再看看这条小蛇，什么都明白了。昨晚他遇到的是蛇化蛟龙必须经历的天劫！九重劫那化蛟的大蛇过了前面八重，身受重伤，于是逃走，第九重劫追下，大蛇却藏匿在农夫身上，雷劫不能落，只能作罢。这是条蛟龙，因为没有完全渡过九重天劫，确却的说是半蛇半蛟。
故事到这里还没完，此后一段时日，农夫日日尽心照顾这条蛇蛟，忽有一日晚农夫做梦，蛇蛟梦中对他言，它已经恢复伤势，要离开农夫这里回去自己家。蛇蛟的家就是几里外那座湖，蛇蛟感念农夫救它逃脱死劫，还有照顾之恩。愿以一湖赠之。农夫要的是一湖的水产，鱼虾螃蟹之类。农夫第二天一早梦醒后发现，那小蛇没了踪影。于是前往湖边，他刚靠近湖边，湖水翻腾，鱼虾成群往岸上蹦。农夫一生富足，不过几年功夫发家，成为当地远近闻名的大户。妻妾成群，房地田产绕湖一周，连绵数里。唯有一点，农夫无一儿半女，请了多少名医来看，身体并无丝毫问题，偏偏就是生不出一男半女。
农夫临死那晚蛇蛟再次出现他梦中，告诉了他一个事实：蛇蛟当年渡劫，农夫虽是无意中被他所救，本无过错。但事实是违逆了天道，触犯了天威。他的命运和蛟龙相连，须得承担后果，此生注定无子嗣，香火断绝！所以蛇蛟才会伤好后仍旧栖身湖中，报恩数十年，也是还债。农夫死后第七天，一场大水毁了农夫所有房屋田产，他生前所拥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那湖一夜之间干涸，那一夜以此湖为中心，方圆数里风云变色，蛟龙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