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拜访潘玉良 (第4/5页)
“你眼中的菊花是什么样的?”潘玉良颇感兴趣地问道。
苏菲说道:“白居易曾经写过一首菊花诗,‘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黄巢也写过,‘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我很喜欢这两首菊花诗。”
“为什么?”潘玉良挑了挑眉毛。
“意境。陶渊明和元稹写的菊花诗,意境是有了,但那是他们的意境,不是菊花的意境。菊花不是富贵逼人,也不是矫揉造作的纤云弄巧,更不是一味的高洁或者隐逸。它怒放于百花凋败之季,芳香飘逸于秋风之中,浓妆重彩不为霜寒所浸。它是花中的斗士,用那些堆砌出来的繁华词藻形容它,是对它的污辱!”苏菲眼睛发亮,侃侃而谈,没有注意到潘玉良嘴角流露出来的笑容。
潘玉良是个安静的听众,也很健谈,不知不觉中,她将苏菲对于菊花的认知从不同的角度来诠释,然后又结合东方、西方,对这种精神的探讨,甚至从不同的绘画风格来讨论,直到仆人过来招呼她们用餐。
“对不起,潘先生,我耽误您太多时间了。”苏菲连忙起身告辞。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和我这个老太婆一起聊天了,你该不是厌烦我了吧?”潘玉良故作疑惑地看着苏菲。
汗!
苏菲心中暗自腹诽……这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想在眼前这位‘老太婆’跟前蹭饭吃呢。
吃完饭,精神恢复了一些的潘玉良没有跟苏菲再摆什么龙门阵,也没有看她带来的画作,而是吩咐她作两幅花,一幅素描菊花,另一幅则是油画《菊花》。其实相对而言,真正难画的反倒是素描。
油画,可以通过色彩的变化加强效果,表现出作者对于绘画对象的理解;而素描,那绝对是个高技术的挑战,仅凭简洁的线条和光暗的调节,就要体现出画家对于菊花的理解,这个难度要更高一些。
她的作品融中西画之长,又赋于自己的个性色彩。她的素描具有中国书法的笔致,以生动的线条来形容实体的柔和与自在。她的油画含有中国水墨画技法,用清雅的色凋点染画面,色彩的深浅疏密与线条相互依存,很自然地显露出远近、明暗、虚实,色韵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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