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幽冥洞中(小修) (第5/5页)
她现今变做男子,自然还要保持着基本距离,不想吓到对方,缓声问:“你还好吗?”
“……还好,”女子哭泣,“只是我,适才同人敦,伦过度,以至于浑身酥软无力,现下连路都走不成了……才会叫那俩男子欺负……这位公子,您可否行行好,搀我一把?”
花又青虽未经人事,但在梦中却是和傅惊尘颠鸾倒凤好几次的。此刻听女子哀求,她不免心生怜悯,颔首答应。
她对女子向来没什么防备之心。
昔日间,在玄鸮门中,救蓝琴如此;
现如今,看这受欺负的海棠宗女弟子、气息奄奄地躺在这里亦如此。
上山时的冷落让花又青忘记了,海棠宗女弟子能通过走路姿势辨别男子是否还有元阳,又如何不能看出她的姿势就是个女子呢?
——可惜,等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花又青好心肠,搀扶这脱力的女子到她口中的师姐所在处,却不曾想,在那距离后崖不到百米的小木屋中,竟还有个哭哭啼啼的海棠宗女子——
还魂树生在泼粉山多年,从不曾被人砍伐或破坏,并不是因为人人珍惜。
而是那还魂树,生在后崖百丈深处,而又有一妖兽看守。
每隔十年,都需以女子做祭品,投到崖下,为妖兽做新娘。
倘若十年之久,无人献祭,那妖兽便会肆虐泼粉山,攻击海棠宗;若十年献祭一次,那这妖兽在后崖中,不仅可以帮助海棠宗防止偷袭,年年亦会诞育出可解瘴气的明珠,以供她们取来入药。
当花又青听到这个故事之时,她已经被那六十余名海棠宗弟子困住,被强迫变做原身,捆仙索捆住她身体,动弹不得。
“好厉害的丫头!”为首的女子赞叹不已,捂着胸口汩汩的血,不在意身上被花又青捅出的剑洞,欣赏,“可惜,如果不是今日遇到你,我甚至都想收你做徒弟了。”
方才诱花又青上当的女子,扑到她脚侧,恳切:“宴凤师姐,求求您,求求您,我已经骗了女子过来,您放过我师妹好吗?”
“这是自然,”宴凤柔柔地拍了拍她脸颊,“乖宝,带着你师妹出去吧。”
她抬头,看被
捆仙索捆得结结实实的花又青。
六十六名海棠弟子一拥而上(),重伤三十二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轻伤十八人,就连宴凤自己,亦被刺了个对穿,好不容易才制服了这个漂亮小姑娘。
当真泼辣,当真能打,可惜不是她们海棠宗中人,那边只能献祭了她。
“这一次,”宴凤起身,满意,“如此能打的新娘,那妖兽定然满意。”
花又青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她身法灵巧,这一次倒是没有受伤,唯独裙摆被割破了些。
现在被捆仙索牢牢地约束着,现下只能冷漠地看那个利用同情心骗人的女子。
后者哭哭啼啼,的确浑身无力,咬牙,正狠狠地拆妹妹头上的新娘头饰,每拆几个,便无力地垂下手,仍强撑着,用酸软的手将它们狠狠地丢在地上。
蓦然间。
花又青想起,傅惊尘先前的嘱托。
乱世之中,莫滥发善心。
她当真是滥发善心,此刻被人陷害,见此状况,犹觉得她们可怜。
——如今被捉,也怨不得旁人。
红盖头盖在花又青头上。
即是妖兽,寻常人必然是不敢入其洞府的。
宴凤和几个海棠宗弟子,抱着新娘装扮的花又青,秘密将她送到后崖深渊中一个山洞中,没有半点停留,拔腿就跑,像是迟了就会被追上——
花又青暗暗地解身上的捆仙绳。
这种东西,主要是拘束人的魂魄。她有离魂术,但不敢妄自分离,唯恐被捆仙绳伤到魂魄。
身体上的伤,尚好疗愈,魂魄受伤可就糟了。
自己解不开,花又青便想办法,尝试模仿傅惊尘所习的五行之术,控一段小木条过来,将它顶端化成一团火,来炙烤身上的捆仙绳。
这招也是在玄鸮门时,叶靖鹰教给她的,说捆仙绳本质乃人真气所化,才能束缚人的魂魄。水生气,气也惧火,以火烤之,真气干则捆仙绳破——
努力试了一阵,果真觉得那捆仙绳应声而泻,缓缓地失了劲道。
花又青大喜。
尽管手掌被火燎烧得有点痛,但不过是肉/体之伤而已,忍忍便过去了。
眼看快要将捆仙绳烧到气绝,忽而,阴沉山洞中起了凉风,嗖嗖地席卷而来,不偏不倚,刚好吹灭她变做的火。
凉凉熨帖她方才被烫痛的地方,而那整个树枝,都好似在水中浸泡过一般,冰冰冷冷,潮潮湿湿,难以再度点燃。
花又青一顿。
寒凉山洞中,黑寂寂地染了几盏灯,幽幽若鬼火荧荧,萧萧瑟瑟孤寂晃晃。
啪嗒。
啪嗒。
山洞深处传来冷水滴石之声。
花又青坐在石床上,一边用力去解手上的绳索,一边警惕地望向山洞深处,不知其中会有怎样的恐怖妖兽。
不妙的预感越来越重,步步逼近。
隐约中,听到深处传来不急不缓的动静
(),似男人前行,又或许是那妖兽出动。
见挣脱不开,她再度运行五行逆转术,努力烘干木枝,尝试继续烧束缚她的捆仙绳——
“别乱动,”一道清越男声,“我可不想眼睁睁看姑娘一双手,变成碳烤乳猪蹄。”
花又青登时僵住。
是傅惊尘的声音——!
他、他怎会在此?
循声望去,只看一双青色的鞋子,再往上,是修长笔直的腿,隐在暗云纹的白色绸缎下,一步一走,步态从容。
微风吹动山洞中悬挂的红帘,一双修长的手指挑开纱帘,露出极英俊的一张脸。
身后幽冥白灯,顿时成了灼灼红烛。
还是她记忆中的眉眼,只是如今少了以往的孤傲气,多了几分柔和温润,谦谦君子如玉,愈发成熟了。
就像风华正茂的松柏之树。
花又青喉咙干痛,下意识脱口而出:“傅惊尘。”
凉风挟一缕清寒梅香,男人身着如玉的白衣,似月下悠闲散步,腰间缀着蛇佩,仍旧是她熟悉的样子,连络子都是她当初亲手打的。
傅惊尘缓步而来,微笑问:“你怎知我名姓?”
花又青短促一声啊,茫然。
怎么回事?
没有等到她回答,傅惊尘耐心靠近她,又问:“此处危险,姑娘为何独身在此?”
眼神淡漠,唯有礼貌的微笑一如既往。
她可太熟悉这种客套的微笑了。
他看起来就像完全不认得她。
花又青呆住。
愣神间,傅惊尘已然走到她面前,垂眼看她身上松了一半的捆仙绳,忽而一笑,柔声问。
“还是这样五花大绑——莫不是姑娘心地单纯,又滥发善心,上了海棠宗那些女子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