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归国 (第3/5页)
第二天,崔冶披上大氅,带着孟昔昭等人一起去了匈奴王宫。
而在他们还没过来的时候,二王子跟自己的母亲,还有左贤王坐在一起,说楚国公主的事。
左贤王昨天答应了让他们把公主带回去,然而谁知道,转过头来,他把这事告诉大阏氏,大阏氏却不同意了。
“嫁进了匈奴的人,哪有送回去的道理?她如今也是王族的一员,必须把她留下!”
左贤王皱眉:“可单于就是跟她在一起时候出的事,难道你还想让她嫁给二王子?”
二王子在大婚当日见过楚国公主的美貌,说实话,有点想要,可是想起正躺在冰天雪地里等着埋的自己爹,二王子又一个激灵,拼命的摇头。
大阏氏:“……”
“我没说要让她再嫁给我的儿子,单于死的这么蹊跷,难道不应该留下那个女人吗?就算跟她没关系,也要惩罚她,不然,我们母子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左贤王:“…………”
一大早就这么糟心。
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匈奴的利益更重要?!
那公主留不留的其实都不碍事
,但是让她走,就可以卖孟昔昭一个人情,让他以后松松手,匈奴要是再想做点什么,也好有人说情;可要是让她留下,孟昔昭就会认为他说话不算数,同时,他还很有可能回去跟齐国的皇帝添油加醋,把所有过错都说到匈奴身上。
左贤王深觉如此,毕竟在他看来,孟昔昭就是这么一个阴险小人。
……
左贤王把里面的关系都讲清楚,但那大阏氏只是一转眼珠,继续坚持要把楚国公主留下。
然后左贤王才明白。
楚国公主只是一个借口,其实大阏氏是对他昨天不商量一声就做决定,越过了他们母子的行为感到不满,所以借机发挥。
左贤王顿时冷笑一声。
他这辈子只效忠过一个人,那就是老单于,连老单于的儿子左贤王都不怎么在乎,更何况一个联姻来的大阏氏呢。
两人针尖对麦芒,都是刚开始掌权,都热乎着、也心气高,半点都不肯让步,齐国人还没到,他俩先吵了一架,而且大阏氏十分憋闷的发现,她吵不过这个左贤王。
左贤王以前不显山不露水,没有召见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左贤王庭,不像右贤王几乎天天都在单于庭蹦跶,大阏氏就以为他是个低调的人,对权力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才一口答应了跟左贤王合作。
然而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这人改了性子,怕是以后要在单于庭常驻了。
大阏氏暗暗咬牙,顿感不可任由他肆意发展。
但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筹划出来的,正好,齐国人来了,大阏氏偃旗息鼓,不再吭声,她转身走了。
身为大阏氏,她是没资格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而左贤王见她越来越势弱,这才轻蔑一笑,觉得不过如此。
把地方收拾收拾,然后叫上从刚才就不敢再出声、生怕自己遭殃的二王子,他们去找齐国人了。
还是那个老单于接见他们的大殿,只是这回主角换了,上面的单于之位是空的,左贤王跟二王子一起接见他们,两人的座位也分不出主次来。
孟昔昭看一眼他俩,正准备拱手行礼,然后余光瞥见一人,孟昔昭登时吃惊的看过去。
右贤王?!
右贤王佛坎站在一旁,依然是一脸带笑的看向齐国人,注意到孟昔昭吃惊的眼神,他也没露出异样的神色,只对他客套的笑了笑。
孟昔昭顿时就感觉很复杂。
左贤王啊左贤王……该说你是太自大了,还是太慷慨了,正主你关起来了,却把他的智囊放出来了,这叫什么道理?!
难不成右贤王还能立刻就转过弯来,觉得可以放弃大王子,转而辅佐你吗?
孟昔昭无法理解这种脑回路,看看泰然自若的左贤王,再看看笑得越来越和善的右贤王,孟昔昭感觉,以后匈奴王庭的每一天都会很精彩。
不过,那也就不关他们齐国人的事了。
坐在谈判桌上,双方都没废话,直接就提起关于马
匹价格的事。
虽然这事之前一直是右贤王在负责,但今天说话的人,全是左贤王。
“不知道齐国想要降价几成?”
太子坐在正中,不说话,只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茶杯。
孟昔昭笑:“这不应该来问我们吧,还是匈奴先说,你们希望我们购入马匹时,要价几何?”
二王子嘟囔:“我们自然还是希望原价购入。”
左贤王笑了一下,显然,也默认这种说法。
孟昔昭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就是八十两银子?”
左贤王:“……我们说的是原价,二百两银,五石粮食。”
孟昔昭还没开口,坐在最边上的臧禾突然笑了一声:“我们说的也是原价,二十年前不管是齐国,还是月氏,还是南诏,乃至高丽东瀛,每个国家风物志上记载的马匹价格,都不超过一百两银子。”
左贤王皱着眉看向臧禾,眼睛还在臧禾的脸上打量一圈。
……没办法,臧禾之前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左贤王都快忘了齐国送亲队伍里有这么一号人。
“那又如何,这个价格是你们的先皇跟我们单于定下的。”
臧禾抬眼,对着左贤王皮笑肉不笑:“先皇仁慈,为了帮助当时的匈奴,在马匹价格一事上,让匈奴占了好大的便宜,但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先皇也已登极乐世界,再让匈奴占下去,我们齐国成什么了?”
臧禾说话忒不好听,左贤王眼看着就要发火,孟昔昭眨眨眼,赶紧出来打圆场:“息怒息怒,左贤王殿下息怒,请您见谅,臧员外郎这个人心直口快,其实他本意是好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当年齐国是为了帮助匈奴,也是为了巩固刚刚和平下来的两国关系,帮扶了二十年,齐国已然仁至义尽,如今齐国和南诏战事不断,这马匹,我们还是要买的,如今是不是该让匈奴,来帮扶我们一把了呢?”
左贤王冷笑:“是帮扶?还是趁火打劫?八十两银子,就想买匈奴的好马,不如继续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
孟昔昭:“您别急呀,八十两银不过是跟您开个玩笑,都过去二十年了,怎么可能还用这个价呢,物价本就年年上涨,您看这样如何,一年多一两银子,今年,我们就用一百两银子跟匈奴买马,明年,我们用一百零一两,这样一年年的叠加,如何?”
别说左贤王了,连二王子听了都皱眉。
一年年叠加,叠到二百两的原价,还得再等一百年?
搞笑呢,一百年以后他儿子都死了!
而且齐国不是刚研究出可以代替马匹的武器吗,过几年,他们撕毁合约,不买了,那要怎么办?
二王子坚决不同意这个方案:“不行!要定价就直接定,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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