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电梯门开了，程锐云走进去，伸出手臂挡住门，让静书进来。他站在一长排按钮面前，按下了车库所在的B1层的按钮。静书要到一楼的侧门去打车，见程锐云没有帮她按，便伸手想去按1。

终于有了一个不用加班的周末，实在难能可贵，律所的同事都三三两两地下班回家或是相约去酒吧小酌消遣。只有静书还在办公桌前加班，程锐云在例会上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她实在不应该让自己拖累了整个项目团队。

曲岚昨天开始出差一周，秦晋也到外地取证，她其实没有什么朋友聚会或消遣，加班也不错。

桌上的玫瑰静静地陪着她，有一种看不见的热烈，熏陶得静书脸颊微红。她伸手碰碰那丝绒一样的花瓣，嘴角带了一丝浅浅的笑。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收到男人送的花，感觉好像跟她期待得有点不一样。秦晋下午给她发短信问花收到没有，问她喜不喜欢，她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其实玫瑰好美，她应该很喜欢，喜欢得心里怦怦直跳才对，可是她除了说谢谢和那一点小小的愧疚感以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

她小心地扯下几瓣花瓣，随手夹进一旁的书本里，年少的时候好像也常常这么做，——留不住花香，留下点印记也好。

离正常的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5个钟头，静书终于做完了大部分的内容，打算收工回家。剩下的一点收尾工作她可以带回家完成。

她习惯性地抬头看向程锐云的办公室，发现他还没有走，里面的灯仍然亮着。

她站起来，把办公区亮着的几盏灯关掉，才拎起包走向电梯间。

程锐云此时竟然也已经站在电梯前，看到静书出来，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并排站着，眼睛都看着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

原本该是一种静默的尴尬，偏偏在他们之间流转成了有点复杂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