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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大结局 (第4/5页)

祁老捋着胡子,冷哼,“穿了龙袍就不识人了?小子,要不是看在当年我们有一面之缘的份上,今日老夫才懒得出手呢。”

南宫泽延又惊又喜,点了一下头又快速的摇头,激动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你……我……祁叔,你变了好多!”

可不是嘛,现在的祁老整一个花甲老头,眉毛胡须全都白了,他们十几年前见过,那时候他正直壮年,跟现在比起来就如同两个人。不过让人欣慰的是眼前的老头精神矍铄,虽眉发白了,可那身手依然不减当年,身姿还是那么灵敏矫健。

祁老脸色更难看,“老夫知道自己老了,你不用暗示我!赶紧回去,她要死了你也别怪我!”

看着怀里气息薄弱的女人,再看了看安一蒙那边,他也没过多迟疑,转身往宫内跑去。

见冷馨月已经被救下,安一蒙也不恋战,飞身退至安全的地方,郑可和周永默契一喝,上前替换下他左右夹击苏丙。

那几名男扮女装的同伙早已乱了阵脚。手中没了人质就等于没了安全感,更何况面对四周拉弓待命的数千将士,他们犹如被困在一个圈地中等死。

安一蒙背着手看着苏丙被擒,冷硬的嘴角扬起一抹笑,那是对苏丙自不量力的嘲讽,“苏丙,认输吧,就凭你这点能耐,皇位岂是你能窥视的?别自不量力让天下人嘲笑。”

苏丙被郑可和周永左右擒着手臂,嘴上嚼着血丝,可脸上的戾气却不减少,甚至赤红的目光依然带着得意和张狂,“安一蒙,如果你想你的女人死,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安一蒙紧敛着双眼,目光犀利如剑的盯着他,“你以为凭你们一纸信就能让我们前去通县?蔚卿王早已猜到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故而让老夫回京以防你们趁机作乱。让老夫没想到的是你苏丙居然有这等野心,不但对蔚卿王妃及老夫夫人下手,还用卑劣的手段威胁冷家使其带你入宫。苏丙,不得不承认你胆大果敢,可你也太自视甚高了。自己自不量力不说,还欲把我们骗去通县,你如此狡猾,你爹可知道?”他随之冷哼,“为了皇位,你竟不惜一切,连你爹的生死都可以不顾,别说你没这个命做一国之君,就算有,也不会有人服你这等不仁不孝之人!”

苏丙总算变了脸,被戳穿计谋,他情绪都显得激动起来,“我就是要把你们引去通县又如何?反正我爹的最终目的都是要拿下天汉国的江山,就算南宫宏有朝一日当了皇帝,那也是我们苏家的功劳,最终皇位都会变成我的。我要如何做,你管得着?”

看着他年轻的脸,清秀的脸庞还有着十五六岁的稚气,可眼里的戾气却并不同他年纪相符。安一蒙突然从一士兵手里夺过长剑,几步朝他过去,只见那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过,随着他收起剑落和脸上的怒意,一股血水喷溅而出,还伴随着苏丙凄惨的叫声——

“啊——”

一截残肢在周永手中,血水还在源源不断的从齐整的血肉中流出,包括苏丙左肩,血水溅了他半个身子。

苏丙不堪痛苦,单脚跪在了地上。

而安一蒙已经挥起了第二剑,染着雪的白光怒砍向他右臂——

“啊——”比刚才还惨烈的叫声冲破云霄。

只听‘咚’一声,苏丙已经脑袋栽在青石地上,嘴角还溢着血丝的他眸孔突睁着,再也没眨一眼。

郑可手里还握着他残臂,对历经沙场的他们,这种场面早就不以为然了,只不过他惊讶出声,“将军,他死了,我们该如何寻找王妃与夫人下落?”

安一蒙双目赤红,咬牙溢道,“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找出来!”

“爹!”安翼带着许多将士赶来。

“出何事了?”安一蒙朝他看去,见他捂着肩膀,紧张问道,“翼儿,你受伤了?”

“爹,我带着人去冷府已经把人救下了,只不过跑了几个亡命之徒。”安翼将自己办事的情况如实道来。

原来他和祁老刚准备进宫,就遇上了安一蒙率将士回来,父子俩本一路的,只不过在宫门口听闻苏丙入宫行刺后,安一蒙让安翼带人速去冷府救人,而他则是在宫门口堵着,让人通知南宫泽延把人引出来,就是不想把苏丙逼急了乱杀宫里无辜之人。

眼下,宫里的危难算解除了,有祁老在,他们也不担心冷馨月有事,当前最让他们揪心的就是要尽快找到罗怀秀同罗魅的下落。

安一蒙片刻都不敢耽误,随即就派周永和郑可带兵大肆搜索,除了要找到那对母女外,还要追查苏丙余党的下落。

……

而此刻,罗魅她们已经找到镇上的县令。

一个肚大腰圆的男人,见到罗魅拿出的象征着身份的玉印,对她们三个女人恭敬得就差把她们供奉起来了。

但对他山珍海味的招待,三个女人每一个看在眼中,罗怀秀还差点对他拍桌,“秦大人,我们是来求助的,你做这些假把式是何意思?”

罗魅也没拦着她发怒,反而冷眼一直盯着那小县令。

这一片地界都是他在管,听完她们的遭遇,他不派人去捉人,反而大摆酒席,以为这样讨好她们就能升官发财?

说这县令没问题,鬼都不信!

县令姓秦,叫秦凯,长得就不讨喜,肚大腰圆、肥头眼小,那张肥厚的嘴巴倒是很能说。面对罗怀秀的不满,他丝毫没减脸上讨好的笑意,笑得都只见眼缝了,“王妃、将军夫人,小的想你们吃了不少苦,所以才略备薄酒,若是不喜欢,小的这就吩咐下去让厨子再做过。”

罗魅忍不住对他冷笑,“秦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吃饱了好上路?”

秦凯微微一怔,随即解释道,“王妃,此地虽为京都辖地,可里京城也有一段路程,小的只是担心你们几位身子金贵,怕在路上不方便用膳。”

罗怀秀刚要起身,罗魅将她拉住,自己起身走向他,“秦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意思,我们现在也没打算回京,只不过是向你报案,想让你派人去把绑架我们的人捉拿住而已。而你搞这些花哨的名堂作何?别说我们吃不下,就算饿死,也不会吃这些有迷药的东西。”

秦凯脸色微变,但肥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似是不解的问道,“王妃,您、您这是何意?”

罗魅眯着眼,素手一番,突然抬手拍向他肩膀,只见她两指中的一根银针已经刺进了秦凯皮肉中——

“啊!”

秦凯痛呼,不等他反抗,罗魅已经曲起膝盖又准又狠的顶向他胯间。

“啊——”这一次,他叫得更惨,且双手捂住了裤裆,‘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招踢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是用足了劲儿的。看着他肥脸扭曲就差在地上打滚了,罗魅突然将银针捏着给他看,“秦大人,看到了吗?不是只有你的饭菜有问题,我这银针也是有毒的。今日算你运气好,本王妃提拔不了你官职,但赏你一根毒针还是可以的。”

换做以前,她早就挖了他双目了。今日有天宝在,当着孩子的面分人尸首,不太合适。

她话音刚落,秦凯就一头倒在地上,还捂着裤裆,身子剧烈的抽搐起来,也就几句话的时候他唇色已经发黑,一直堆在脸上的笑已经被惊恐取代,小眼睛也能看到眼珠子了,正求饶般的看着她罗魅,“王……王妃……饶……饶命……”

祁云抱着天宝,让他脑袋埋在自己肩上,不让他看这些事。

罗怀秀上去一觉踩着秦凯的脑袋,恨不得当西瓜一样给他踩个稀巴烂,“你身为这里的父母官,居然跟乱贼勾结,今日就算我们不杀你,皇上也要抄你满门!”

她乖宝说饭菜有问题那绝对没假,秦凯没看到,看她看到她乖宝偷偷用银针试菜,这狗东西,在菜里头下药,还有多余解释吗?

让他帮忙抓乱贼,他居然不慌不忙只知道卖笑,谁稀罕他那恶心至极的笑?

就在她骂声刚完,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大批衙役,各个举着刀满脸凶恶。那带头的还一点都不畏惧她们,冲其他指使,“快把她们抓住!”

这势头,更不用解释了,想必这些人早就同薛柔的那些人为伍了。不,应该说恐怕早就被薛柔他们给买通了。

这地方距城中地段还有好些路程,算是郊外比较偏远的地方了。因地形问题,这里离城门口比离城中还近,所以专设立了一衙门,负责管理这地方。

这些人的凶煞模样,也让她们明白了薛柔为何会在此地了。跟秦凯勾结、有他做掩护,难怪薛柔能如此胆大妄为。

“别过来,否则我立马杀了他!”罗魅已经抽出匕首,弯腰抵着秦凯的脖子,冷冷的威胁着那些人。

果然,衙役们迟疑了,全都盯着她手中锋利的匕首。

但领头的衙役却心狠道,“兄弟们,别听她们的!放走了她们,我们谁也活不了!”

衙役们反应过来,又举起了武器将她们包围。

罗魅斜眼,冰冷的目光朝他射去,刚刚那根银针还夹在她指缝中,她几乎没犹豫,对着他凶恶的双眼精准的射去。

“啊——”领头的衙役捂着左眼惨叫,其声恐怖至极。

而就在这时,祁云突然朝他冲过去,猛然间夺走了他手中的武器,对着领头衙役的脑袋狠狠砍了下去。

手起刀落间,一颗人头就这么滚到了地上。

别说那些衙役了,就罗淮秀和罗魅都有些不敢相信,真是一点没看出来,这也是个狠角色啊!

本来她们还挺担心在天宝面前做这些事会吓着他,毕竟才一岁多的孩子,可谁知道小家伙在祁云悲背上,只是听到惨叫声把脖子伸长看了看,随即就把脸埋在了祁云背上,一副‘我睡着别理我’的样子。

天宝的表现让他们意外但也能想通。祁云一个女人带孩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就如同当初罗怀秀一样,孤儿寡母的最容易遭人欺负了。若没点能力,在这个社会中一个女人要生存,还要带着孩子生存,那压力绝对不是常人能想的。

再说了,天宝是江离尘的孩子,瞧这雷打不动的性子,绝对遗传到江离尘了。

没了顾忌,罗怀秀和罗魅也不再只拿秦凯做威胁,罗怀秀已经提起一只木凳子,对着那一群包围他们的人拿出了女夜叉的气势,“你们这群王八蛋,以为人多就可以为所欲为?有种就放马过来,看是你们手中的刀快,还是我女儿的毒针快!”

不得不说,祁云那一刀还真是把这些衙役给震住了。看着地上不停抽搐、口吐白沫的秦凯,已经连叫唤声都发不出来。再看那脑袋都没有了的衙役,这一幕幕都让人不寒而栗。

而看着罗魅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拿出一包裹好的手绢,看着她把手绢打开,现出里面一小捆又细又长的银针时,衙役们只觉得后背发寒,脚步不由得往外面退。

这几个女人都不能留,可也不能让他们冒险去送死。连老爷和头儿都惨遭他们毒手,他们不过是一群拿钱办事的人,银子虽然重要,可命都没了,再多银子有何用?

看着他们一步步退去。罗魅也没紧逼,只是冷着脸将众人一一扫过,那没有温度的目光哪怕她什么也没做,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毕竟他们的大人躺在那里,他们的领头还掉了脑袋。

祁云也没追着他们要拼命,不着痕迹的靠近罗魅和罗怀秀,这个看似普通的女人,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冷静,做着普通人都无法想象的事。就凭她那勇猛的一刀,也让人刮目相看。那双温和的美目,此刻流露出来的也是沉冷的气息,她手中锋利的大刀还滴着刺眼的鲜血。

罗魅不着痕迹的将她所有神色都收入眼中,佩服她的勇气,也欣赏她临危不惧的胆气。

这个女人,从第一次在街上相遇,她就看出她与众不同。她没有时下那些女人的卑微和胆怯,不卑不亢的同她们说话。在她家里,她被人五花大绑,可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惊慌和无措,她就坐在那里很平静的看着她们到来。

在密室中,她更是沉着不乱,明明深陷危险,她却犹如坐在自家家中,坦然处之。刚刚的一刀,更加让人心生佩叹。这女人,如果江离尘同她在一起,一定会喜欢上的。更何况她漂亮,江离尘要是看不上她,那只能说江离尘眼瞎。

眼看着他们都退了出去,尽管知道他们还在外面,随时都可以扑进来,可对屋子里几个女人来说,都算缓了一口气。

只不过三个女人眼神交换后,都皱起了眉头。

罗怀秀低声问道,“乖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刚出虎穴,现在又到了狼窝,这次要如何逃?”

女儿身上的那些药粉之前都用完了,就是她现在手中的银针也是普通的,这些她最清楚了。好在那些衙役不像密室里的人穷凶极恶,他们多少有点怕死,要不然这会儿她们绝对活不了。

罗魅咬着唇,一时也没有破解危难的法子。本想赌一赌运气,希望这里的父母官能帮她们一把,虽知道运气背,遇上个勾结乱贼的叛徒。

祁云突然背上的儿子解下来,并抱给了罗怀秀,“罗姨,你帮我带着天宝,我去跟这些人拼了!”

罗怀秀一手抱过天宝,一手拉住她,沉着脸道,“阿云,不能去冒险!就算衙役武功不好,可他们人多,你一个人搞不定的!”

罗魅也拒绝她的提议,“娘说得对,不用去冒险。他们人多势众,就算你跟他们拼了,我们也走不出这里。”

她们现在是彻底被困在这个地方了!

就算逃出这座小衙门,也不一定回得到京城……

罗怀秀和祁云都不说话了,似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们三人,都不是怕死的人。如果单枪匹马,换谁都会同那些人拼一拼,可都在一起,想拼却害怕连累其他的人。

祁云偷看了一眼外面,果然,那些衙役一个都没离开,似乎也在想办法对付她们。

而就在她们快陷入一种绝望当中时,突然头顶上传来‘咕咕’的叫声。

罗怀秀皱眉,“看吧,我们这次真是死到临头了,连鸟都来为我们鸣哀了。唉!”

罗魅先是怔着,随即冰冷的眼里放出亮光,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几次,突然惊喜道,“娘,我们有救了!这是师兄养的白鸽!”

闻言,罗怀秀一下子激动起来,抬头看着房顶,虽然只能看到高高的房梁,可脸上却全是欣喜的笑,“我们有救了!天宝,我们有救了!”她忍不住在孩子白嫩的小脸上亲起来。

许是太久没见到大人笑了,看着她笑,天宝就似被感染了似的,也跟着咧嘴,露出他几颗白白的小牙,小手臂还不停的挥打起来。

可他们的惊喜并没有维持多久,突然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犹如一盆凉水浇在她们头上,让三个女人从头冷到了脚。

女人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人也从外面走进了房里,“哈哈……还以为你们躲哪里去了,原来都在这里啊!”看着桌上的饭菜,她得意的脸上多了一丝讽刺,“怎样,这里的饭菜还合胃口?早知道你们喜欢用衙门的饭菜,我就该一早让你们来的。哈哈……”

看着薛柔那得意的劲儿,罗怀秀一肚子都是怒火,“薛柔,别得意,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薛柔脸上的笑渐渐转冷,“罗怀秀,没想到吧,你们居然也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在看着罗魅时,她眼里更是无法形容的恨意,“罗魅,还想着南宫司痕来救你们吗?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南宫司痕同安一蒙以为你们被抓去通县,他们这会儿还在去通县的路上呢!哈哈……我倒要看看,没有他们庇护,你们母女还能如何嚣张?”

罗魅不着痕迹的将罗怀秀和天宝挡在身后,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得意的样子,“薛柔,你也别高兴地太早,胜负还没分,谁死还不一定呢。”

薛柔掩嘴,笑得更是嘲讽,“在这里,你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指望着有人救你们?哈哈……罗魅,该说你异想天开呢还是说你在白日梦?”她放下手指着地上抽搐得就差断气的秦凯,“这里,不仅他被我们收买,就是整个衙门的人也都是我薛柔的人,就凭你们几个,插翅也难逃!”

对眼前这个狂傲得不可一世的女人,祁云是完全陌生的,当着薛柔的面问着罗怀秀,“罗姨,她是何人?”

她发誓从未见过此女人,可对方却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她们母子,这口气她也是很难咽下。

见她好奇,罗怀秀突然笑了起来,还做出掩嘴的动作对她大声说道,“这女人叫薛柔,以前她爹在京城里当大官的。不过这人很不要脸,当初喜欢我女婿,为了不让我乖宝嫁给我女婿,还想毁我乖宝清白。后来她啊又移情别恋看上了天宝的爹,还故意伪造现场称被天宝的爹占了便宜。可惜天宝的爹压根就看不上这种货色,别说娶她了,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你别看她长得美艳漂亮,其实啊就是一蛇蝎心肠的货。像她这种死不要脸的女人又不安分的女人,你说哪个男人看得上?”

祁云突然沉了脸,“天宝的爹?”

罗怀秀见状,这才想起她跟江离尘只是有过那样的事,于是顺便夸了江离尘几句,“阿云,我跟你说,你别小看天宝的爹,他可是百里挑一的男人,身份咱就不提了,你看天宝这模样都该知道天宝爹长得如何了。”

祁云面无表情的沉默起来。回想起那晚的事,她心里除了说不出的苦外,没有丝毫别的想法。

那是意外,她也怨不了人。哪怕生下孩子,她也没想过要去找那个男人。只是在生下天宝后,她发现儿子长得一点都不像她,心里偶尔会猜测那个男人的模样。

如果他们母子这次能得救,她想她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的。她不想跟那个男人见面,丝毫期盼都没有。没有感情,就算见了面又如何,只会是无尽的尴尬和难堪。

“罗怀秀,你找死!”薛柔突然厉声喝道。

两个女人这才发现她脸色铁青,美目因为怒气而有些扭曲,那纤纤素指正怒不可遏的指着她们。

她浑身的杀意让罗魅紧敛双眼,不等她对身后的人下令,突然翻动手心。

然后还不等她出手,头上的瓦砾突然发出声响。

“嗖嗖——”

“啊——”

薛柔的尖叫声突然破喉而出,差点把她们都吓一跳。

“薛小姐!”那些保护她的衙役一个个惊恐的看着她扭曲的脸,她双手捂着眼,血水正从她指间溢出。

可这还不算什么,只听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不想死的就滚出去,否则你们的下场就如同她一样!”

那些衙役跟见了鬼一样,地上的秦凯,断头的人以及薛柔捂着双眼凄惨的叫声。而头顶上威胁的声音还不算,最让他们此刻突然紧张的是外面传来许多马蹄声——

那道声音罗怀秀和罗魅并不陌生,那不是别人,正是那对白鸽的主人青云。

罗怀秀还激动的朝头顶上喊了起来,“青云,快下来,别爬那么高,小心摔着。”

瓦砾上传来‘哗哗’声响。

罗魅都快掉黑线了。估计母亲这么一喊师兄才更容易掉下来!

外面的马蹄声,她没多想,猜测是青云带来的救兵。至于青云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她已经知道答案了,那对白鸽绝对是功臣!

门外突然传来厮杀的声音,刀剑相碰,换做其他人一定找地方躲起来了,可她们不同,这些杀戮声只让她们内心激动,都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她们差点都快把这地方当成葬身之地了……

薛柔如同疯子一样在那里狂叫,染着血的双手开始乱抓乱挥打,嘴里还犹如鬼魅般尖叫,“快……快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啊!”

她双眼的银针已经抽出,血水顺着白皙的脸不停的往下流,通过她发狂的举动,已经可以得知她现在双眼等同于废了。

那些衙役还有她的人此刻全在外头迎战,没一个人在她身边。见状,罗怀秀突然把天宝塞到祁云怀中,然后又抄起地上的凳子朝薛柔扑过去——

“薛柔,今日我才要送你归西!”

“啊——”没有方向感的薛柔捂着后脑惨叫一声后,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回想到先前,屋子里的几个女人都不禁感到后怕。

幸好薛柔废话多,要不然她带人进来就动手的话,她们不一定能撑到救兵前来……

本以为最先进来的人会是青云,可当看着那熟悉的黑袍出现在眼前时,罗魅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泪犹如倾盆大雨般直坠。

因为她们母女的大意,竟被薛柔控制住,不同于曾经任何一次危难,这次竟让她生出绝望的感觉,真怕……

真怕再也见不到他们父子了……

她咬着唇,尽量憋着哭声,没忘记身旁还有其他人,就这么流着泪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高大挺拔的身子将她罩住,有力的手臂将她勒得快断了气。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让她止不住哭泣,危难没了,她心里所有的戒备已除,在他怀里,她身子颤栗着,无声的告诉着他她之前有多不安。

“啊啊……”她刚准备伸手抱住他的腰,突然从他背后传来儿子熟悉的声音。罗魅猛得抬头朝他身后望去,这一看,哭着的她又瞬间笑了起来。

他居然把儿子给带着!

小家伙伸长着双手,在南宫司痕背后挣扎着,对罗怀秀和罗魅还主动招呼,可惜不会说话,只能用着他自己的语言,“啊啊……啊啊……”

南宫司痕这才放开罗魅,把披风解下,把儿子抱在手里,南宫霖都不等他抱稳就迫不及待的扑向罗魅。

儿子少见的热情让罗魅更是喜极而泣,也不管儿子会不会嫌弃,拿满脸是泪的脸不停的蹭着儿子粉嫩的小脸,“霖儿……”

小家伙‘啊啊’的叫唤着,平日里喜欢安静的他难得今日有这么多语言,虽然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但也让罗魅感动得心间直冒泡。儿子也是想她的……

“霖儿,来,外祖母抱抱!”罗怀秀已经开始来抢孩子了。

罗魅虽不舍,但还是把他儿子给了她,罗怀秀抱住就开始亲,“呵呵……霖儿好勇敢,都敢跟你父王一起出来打坏人!来,外祖母奖励你香香!”

南宫司痕黑着脸睇了她一眼,对这种不正经的外祖母他早已无语。不过这会儿能有人把儿子的注意力分散,他也是乐意的。没儿子打扰,他又把罗魅拽到怀里,连场地都不顾一个劲儿的在她身上摸索。

罗魅尴尬得直脸红,虽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可毕竟有外人在场,哪能任他胡来的?

“别闹……我没受伤。”她不着痕迹的掐他腰。

“恩。”她衣裳完好,气色也如常,南宫司痕暂且相信了她的话,没再继续检查下去。

罗魅抬头看着他,那轮廓分明的俊脸很冷很硬,浓眉拧得紧紧的,幽深的墨眼中有着浓浓的寒意,她咬着唇不敢说话,知道他一定是为自己急坏了。

四目相对,他们目光交织在一起,哪怕只是分开了两日,可这两日,对彼此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煎熬。

南宫司痕一手紧搂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脸,丝毫不在意旁人如何看,眼里除了她还是她。她完好,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逐渐归回原位。闻着她熟悉的气息,他所有的不安才解除,变得踏实。

对他们夫妻俩那种亲昵劲,罗怀秀是见惯了,有外孙在手她也不去破坏气氛,反而担心这小两口万一激动起来做些羞羞的事只怕会教坏她手中纯洁的小外孙,于是她还特意把南宫霖抱到旁边,陪着他‘啊啊’说着话。

而祁云则是尴尬得都不敢直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恩爱缠绵的夫妻,她虽然生过孩子,可没跟任何一个男人打过交道,眼下她都有种想捂眼的冲动,可因为还抱着孩子,她只能尴尬的撇开头。

一直都极为安静的天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兴奋的缘故,突然跟南宫霖一样‘啊啊’出声,还把脖子伸长,黑漆漆的眼仁儿好奇不已的盯着罗魅和南宫司痕。

他这一出声,罗魅这才把南宫司痕推开。

南宫司痕正欲黑脸,想把她重新拽回怀中,罗魅突然拉着她的手,眼神示意他朝孩子看,“司痕,你看天宝可爱吗?”

对别人的孩子,南宫司痕才不屑看呢。谁家孩子能比得上他们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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