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七章 最后的挣扎 (第5/5页)
所以朱利奥唯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国家的平静,他无法做出超越底线的恶行,但让那些早已产生的问题早日爆发却不是什么问题,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力主持与发展了慈悲修士会这一复杂的组织(金钱与人脉可以说是不惜代价地挥霍了出去),因为他要执掌他们的喉舌,思想与行为——这也是为什么较为敏锐的领主与诸侯开始有意识地压制慈悲修士会的缘故,当民众更愿意相信慈悲修士会的修士,而不是他们那些身着法衣的兄弟或是侄儿的时候,他们很难继续保持平静,谁都知道,比暴动更可怕的就是信仰的战争。
十字军东征的故事依然在他们的耳边回响,那个时候,贫民与奴隶们显然更愿意相信教会的教士而非他们的主人。皇帝、国王与爵爷都必须在教皇面前屈膝,亲吻圣足,仍其予取予求,或许还要献上自己的性命。
之前马丁.勒德带来的威胁不过出自于一个选帝侯,但等到朱利奥.美第奇披上基督白衣,他所遭受的敌视与防备只怕要比曾经的亚历山大六世更惊人,既然如此,在他尚未即位之前,不如先让他们忙碌起来。
所以,虽然对布因斯枢机的动摇有些生气,但朱利奥更看重他的身份与意愿——除了查理之外,布因斯身为尼德兰人的枢机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即便他已经即将回到天主的膝前,但他对故土与血亲的眷恋却能够让朱利奥无声无息地插下一根位于神圣罗马帝国主动脉的尖刺——鉴于神圣罗马帝国已经将尼德兰视作自己的钱囊,一旦源头干涸,帝国的皇帝绝不会坐视不理,如果措施得当,至少可以将这座庞大的马车拖延在原地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时间。
路易十二的承诺并不可信,但朱利奥也只需要一个理由而已,不过一旦他成为教皇,那么纳瓦拉国王的私生子就永远不可能合法,也不可能继承纳瓦拉,接下来,只要善加运作,让路易丝的母亲夏洛特公主成为王储,路易丝对纳瓦拉的继承权也会在所有人之前——这件事情想要做成很难,但若是无法做成——路易丝依然可以在他的羽翼下得到一个妥当的安身之处,这是他对艾弗里的承诺,而且期间的反复也会让纳瓦拉陷入筋疲力尽的沼泽。
至少可以得到五年,或是七八年。
纳瓦拉就在西班牙与法国之间,有它擎肘,那么这两个国家只怕也难得安宁。
西班牙的王储就在朱利奥身边,至于法兰西的路易十二……
朱利奥想了想,那笔沉重的债务可能要还到他进入陵墓吧,想要再次发动战争,只怕他要将奥尔良家族的领地全都卖出去才有机会——想来他会安静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说,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朱利奥打开了衣箱,这个衣箱很少打开,但箱盖上的皮革细腻柔滑,鎏金的铜片闪闪发光,一看就知道时常有人清理擦拭,他伸出手去,抚摸着里面折叠整齐的衣服。
白色的法衣已经有些发黄,金线与银线的刺绣却依然熠熠生辉,最上方是一个很大的金十字架,庇护二世将这个十字架给了自己的外甥,皮克罗米尼枢机,皮克罗米尼枢机又将这个十字架给了自己的弟子朱利奥.美第奇。
也许在四旬斋期到来之前,它就要被第三个教皇佩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