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 第45节 (第4/5页)
裴饮雪道:“算学晦涩,我难以精通,实在令人挫败。”
薛玉霄心道,数学乃一生之敌,她学了十几年都算力有限,何况裴郎并不以此见长。她安慰道:“这样已经很好了。我看看你之前写的……”
她说着抬手翻了一下纸张。
裴饮雪阻拦不及,薛玉霄便已翻开黄麻纸,见到一个算纸下方用小楷密密麻麻地写着几行小字,她只看见一个霄字,纸张便被裴饮雪立即压住覆盖,他道:“算错了。别看。”
不知为何,他这么紧张,连薛玉霄也胸腔间猛然一跳,觉得顿时无措起来——他不会写了自己的名字吧?裴郎是有什么事情不好开口,所以在纸上偷偷说我的坏话吗?
打住,打住。薛玉霄把近日来这种微妙之感驱逐出脑海,调整呼吸,保持镇静道:“我明日就会带兵离开陪都,陛下和凤阁都已经同意军府的奏请。”
裴饮雪忽闻此言,神情一怔。他抬起眼眸与薛玉霄对视,视线变得无比清澄和冷静,在被情意干扰之前,他的理智判断优先做出了回应:“鸿鹄岂能久居蓬篙之中,鹏程万里,才是你命运的归宿。”
薛玉霄望着他失了下神,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了解裴饮雪的,他的回应、他的冷静,跟薛玉霄设想的一模一样。无论书中的剧情如何偏移,即便此刻已经跟原著毫无关系,她的每一步都踏在未知和险峻上,但裴饮雪始终没有变。
她的心瞬息安定下来,继续道:“我一旦离开园中,无论是侍奉母亲、照顾晚辈,或是亲戚邻里之间,一应大小事务,都需交给你照看。我将韦青云留给你驱使,要是真有人趁我不在登门得罪你,不必太过忍让,让家兵捆起来当即抽一顿,量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裴饮雪摇头失笑:“那我真是悍夫,众郎君闻声都要退避三尺。”
薛玉霄说:“这有什么,我不在意。”
裴饮雪说:“士族关系错综复杂,我虽然不爱与人来往,但薛氏却不能闭门塞听,终究要跟其他贵族打交道。不过是多周旋罢了。”
薛玉霄其实很难想象裴饮雪去参宴应酬的模样。她支着下颔,道:“你都不怎么笑的,居然能周旋这些杂事,嗯……”
裴饮雪习惯隐藏情感,就像此刻,他将自己的担心和惆怅隐藏得很好,并不愿意让薛玉霄察觉到,以免反而让她挂怀。裴郎整理心绪,看起来很平淡地问:“可知归期是何时?”
薛玉霄道:“不知归期,但三月内必返。进了冬日,粮饷供应更为艰难,无论是有功有罪,都会返回。”
“好。”裴饮雪点头,“那时园子应该已经竣工,你还没取一个正式的名字。”
薛玉霄抵唇思考,她道:“叫如意二字吧。”
“不像是你会起的名字。”
确实不像。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譬如王丞相住在放鹿园,所谓且放白鹿青崖间,然而她位极人臣,身为中枢权贵,连京兆都不能轻易离开,如何遍访名山?薛司空住在太平园,可她常年往混乱艰险之地修葺工程,铺桥修路、开凿运河,受到的暗杀排挤也不知道有多少,可天下太平,仍旧只是空话。
“把心思放在牌匾上,那不是全天下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吗?”薛玉霄道,“只要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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