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剧终；雪

白偷偷低下头，轻嗅着再不斩身上淡淡的血气，眼角着搂着自己的再不斩，一丝淡淡的雾气在那双恬适的大眼睛中微微闪起，心底响起少女的轻声喃喃：“再不斩大人，您总是这个样子，但无论您走到哪里，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再不斩慢慢平息着自己有些混乱的气息，微微用力捏了捏自己空闲的左手，那种挥之不去的粘稠感，就像是一团柔软的内脏捏在手心，绷带下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狰狞。

哼哼，又一次到这种幻觉了呢，六年，呵呵，六年里死在自己手中的平民到底有多少，或许，自己也数不清了呢，没有理由的屠杀，不，唯一的理由是变强，内心的扭曲已经不能被杀戮所掩埋。

哼哼，每个月，甚至每周，被影子吞噬灵魂的身影少则上百，多则上千，雪之国边界所有的小村落都被屠虐一空了呢？

“喀吧喀吧”再不斩的左手渐渐捏实，筋骨发出的轻响驱走了身边的粘稠，就连那丝缕溅出身体的血腥味也消失不见

斩首大刀的刀柄已经滑腻，沾染的血腥早没有了往日的芳香，为何还是不肯放手？

无数的怨灵撕裂影之地，伸出连着腐肉的手指拉扯着再不斩的身躯，狰狞扭曲的面孔带起怨恨的嘶吼：“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黑暗覆盖了再不斩的整个视线，血腥的气味堵塞了再不斩嗅觉，粘稠的感觉缠绕了整个身躯，无数指爪从身边滑过，残缺的头颅在血海中嘶吼着质问：“为什么”

“大哥哥”再不斩微微一震，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去，一只破旧的毛绒玩具拖在满是血污的地上，纤白的小手不染一丝尘迹，乌黑的秀发遮挡了女孩的面容，再不斩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想要抱起这个接近血海的女孩

半缕发丝被风吹起，女孩的小半个头颅斜斜滑落，仅剩的一只眼睛无邪的盯着再不斩，满是血迹的小嘴吐出稚嫩的质问：“为什么杀死我啊？”

再不斩微微垂下双眸，着眼前的满头秀发，偷偷呼吸一口少女的体香，嘴角微微一笑，我无法让你真的幸福，只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让你不受一丝伤害，呵呵，满是泥泞和血腥的道路吗？既然已经决定走上就没有曾想要回头过呢

白，只要你陪在身边，哪怕满是血腥我也不会迷失方向的，因为我是一条注定要守在你身边的恶鬼啊，呵呵，就像前世一样

再不斩只能着眼前的死去的女孩微微慌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怨灵的嘶吼填满了整个满是血污的空间。再不斩淡黄色的瞳孔中闪过一缕白色的倩影，慌乱的心渐渐宁静，手掌再次握住了那满是血迹的斩首大刀，黝黑的刀光，毫不留情地划过，女孩还在呻吟的残躯被斩作两段，滚落在粘稠的血液之中。

无数的怨灵被黝黑的刀光撕碎，残余的怨灵争先恐后地遁入黑暗的影之地。黑暗一丝丝被收敛，白色的世界透露出来，飘散的雪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呼哧―――”“呼哧―――”再不斩的呼吸不知何时已变得沉重，搂着白的手臂也微微用力起来。汗水顺着参差的碎发渐渐滑落，打在白娇嫩的脸颊上。白微微抬头着再不斩满是疲惫的面孔，忍不住轻声叫道：“再不斩大人”

“呼―――――”再不斩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对上白担心的面容，淡黄色瞳孔递出一个安心的浅笑，微微松了松有些箍紧白的手臂，继续用着白向满是雪迹的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