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 第34节 (第2/5页)
孟宴礼的兴致并不高,他和阎凭沿着护城河一路向南走:“叫池濯。这是他的策论。”说着,孟宴礼把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阎凭,阎凭看过之后忍不住惊讶说:“和你那小徒弟有几分像。”
“对。”孟宴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对池濯说,你的策论很像我的徒弟,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宋也川是他的好友,这篇文章,他曾受过宋也川的点拨。”
二人一齐沉默下来,又走了很久,孟宴礼终于站定了身子,他的声音有些艰涩:“我和他说,我那小徒弟没有你的好运气。”他的声音宛如从牙关处挤出来:“阎老头,池濯如今一朝新贵,可我那徒弟,却在东厂狱里生死未卜。”
阎凭缓缓道:“宜阳公主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如今能救他的只有公主。若是连公主都没办法,咱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年宋家获罪,你已经一求再求,那时陛下听你一言,是因为宋也川的确身在翰林院,与宋家的纷争没有干系。这篇策论若真是宋也川流传出去的,你再去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孟宴礼仰天长叹,眼中似有泪意:“琉璃厂那边,其实也有不少人写了文章替宋也川求情,但这些人的呼声哪里可以传得到御前,言路被阻塞太久,只怕圣听早已被蒙蔽了。”
*
安静的三希堂中除了博山炉中香料燃烧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直到郑兼走到明帝面前说:“陛下,五殿下来了。”
明帝头不抬:“宣。”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儿臣见过父皇。”
明帝淡淡问:“你今日来,是给宜阳求情的么?”
“回父皇,”温珩抬头,“儿臣在替宋也川求情。”
明帝缓缓抬起了头:“大胆。”
朝中的所有人没人敢在明帝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就连温昭明都只是跪在殿外,只有七岁的温珩却一字一句地说:“请父皇恕罪,儿臣恳请父皇能够留下宋也川一命。”
“朕不知道是谁对你说了这些,是宜阳还是孟宴礼。当年万州书院的事情,或许你也有所耳闻。老五,你年纪还小,朕不会过多苛责你,你回你宫去,禁足一个月,好好思过。”
寂静的宫殿中,明帝的声音低沉而肃杀,带着多年为上位者的森然寒意,不怒自威。
温珩膝行数步:“父皇,儿臣既不曾见过皇姊,也没有见过孟大人。只是儿臣想给父皇看一样东西。”他从怀中掏出一叠信纸,缓缓放在了明帝的案头。
他低声说:“父皇,怡嫔娘娘过身后,儿臣曾沉湎于悲伤无法自拔。宋也川曾写信给儿臣。书信皆在此。”
明帝的目光扫过最上面一张白宣,第一句话便是:建业七年,也川失去了自己曾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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