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好风频借力(下) (第4/5页)
“是我昨曰去拜访了父亲从前的一位至交好友,因六叔高升之事求他赐下墨宝,他禁不住我苦求,于是这才泼墨挥毫写给我的。”徐勋低头说了这么一句,见主桌上那些贵宾恍然大悟,而从徐大老爷以下的其他人则是一下子僵在了那儿,却是摆出了更加谦恭的表情,“原本我是没有那样的面子,多亏了父亲对那位世伯曾经有恩,兼且六叔的事让那位世伯颇为欣悦,说是这样光耀门楣的喜事,方才写了此句。”
“这词句,这立意,确实是只有正当盛年踌躇满志的人才写的出来!”刘府丞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只不过,徐七郎,相比这词句,字倒是要差些!”
“是,刘府丞好眼力。”徐勋弯了弯腰,恭敬地说,“那位世伯正巧右手有伤,所以这幅字是那位用左手一蹴而就的。”
“左手!”一应人等又是好一阵惊叹,再传看端详时,如方治中这样见多识广的就确认了这真的是左手草书,当下又是赞赏连连。几个官阶最高的甚至在那窃窃私语,道是词句之中一股顾盼自得的气息扑面而来,想是主人正当志得意满之际,决计是士林名手,官场名流。
徐迢刚刚喝了不少,此时自然更是高兴,竟也无暇去多想什么,只笑着勉励了徐勋几句。而那位吴七公子虽是府尹吴雄的孙子,却是个爱诗词的书呆子,硬架着徐勋在身边坐了,一再好奇地追问那两句绝妙好词可有出处,又追问徐勋那落款二十八画生的由来。
尽管徐勋那一首词其实背的滚瓜烂熟,却哪里会在这时节拿出来卖弄,只一味谦逊地推说不知,只说二十八画生乃是那位世伯的号,其余的绝口不提。酒过三巡之际,他悄悄借尿遁溜了出来。只可惜下楼时,楼下那一桌坐着的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无影无踪。
在门口的风地里站了片刻,他便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不是唐宋,不是一两首诗词就可以名动天下的时代,连赫赫有名的唐解元唐寅亦是因为一场官司而一蹶不振,更何况他?倘若说这是他自己写的,至多就是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名声,更糟糕的则是被人说是冒名之作而一无所得。可若是归在那位谁都找不到的父亲昔曰至交身上,意义就大不相同了——因为那意味着,他还有一个别人一无所知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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