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江陵 第三百二十六章 秋唱与夷教 (第4/5页)
琐罗亚斯德教义认为火是代表光明地善神阿胡拉.玛兹达最早创造出来的儿子,是象征神的绝对和至善,是“正义之眼”,所以庙中都有祭台点燃神火以随时很神灵进行沟通,据说最壮观的是在伊朗境内,利用天然气修建的神庙,四方的神庙四角有四根连接天然气井的管道,在庙顶四角有四个日夜燃烧的火炬。日常点燃和保存神火要经过繁复的仪式。认为火、水、土都是神圣的,不得玷污,所以教徒死后只得实行天葬,即放置特定的场所让兀鹰吃掉等等。
而琐罗亚斯德教正是安息历史的国教,在亚历山大大帝征服波斯后,经典被焚毁过一次,后来阿拉伯人征服中东,琐罗亚斯德教又受到伊斯兰教的排斥,被迫向东迁徙,部分进入印度,部分通过西域进入中国,在南北朝时一度受到游牧出身的北朝十六国的某些皇帝的支持,发展到至今,也算异域舶来的影响较大的外夷教之一。
相比这个时代直接从太宗时代,就开始走上层路线,来发扬光大的大秦景教,作为更早传来中土的安息祆教,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它的影响力主要集中在丝绸之路的沿途上,特别是草原上,包括突厥、铁勒、回纥等在内已经有相当的部族,皈依了拜火教的信仰。但由于唐朝的“居其地,用其法”的律令限制,拜火教只能允许在其胡人为主的聚居地传教,在中土反而不怎么漳显。
这两位祠主(同主持),除了褐色的眼睛和卷发,也是一副唐人惯常见璞头长衫夹袍的打扮,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奇装异服,想来也是为了传教方便的需要。
至于我看见所谓的安息王子后人,就让人大失所望了,来人还是个稚嫩的少年,黑发黑眼,活脱脱的土生唐人模样,就这个样子,怎么能在故国拥有号召力。
关于寻找安息王子后人的起意,要从我收复长安时说开始。
自从波斯萨珊的最后一任国王伊嗣挨三世逃到吐火罗(今阿母河南一带),于651年在木鹿(今土库曼马里)被杀,波斯萨珊王朝亡。
只有二王子卑路斯逃奔入唐求助而幸免于难,高宗以疾陵城(今伊朗俾路支--锡斯坦省东北)置波斯都督府,收容来自安息的国民,命卑斯路为都督,旋改立波斯王。未几,又为阿拉伯所攻破。不得不转到山区继续抵抗。
卑路斯死后,其子泥涅师又在吐火罗坚持了20年,却抵挡不住伊斯兰教的渗透和侵袭,部众离散。不得不于唐景龙元年07年)举家入唐,授左威卫将军,和吐谷浑、高昌、疏勒、于滇等国一样,成为众多侨居的外番王族之一。事实上长安城里这种外番王族之后、昔日的王孙子弟。几乎遍地都是,基本每次大朝站班的仪卫,都有他们地身影。
眼前这位少年,就是泥涅师的孙子,由于泥涅师为了复国,取了乌罗护突厥的公主。他们的儿子来唐后又取了个唐人富商家的女儿做妻子。杂合了各族的血统。基本已经没有当初安息萨珊王家的特征了。
当初地,卑路斯、泥涅师父子。在吐火罗坚持了数十年,为了抵抗大食几乎用光了卑斯路带出来的国库财宝,左威卫将军承袭到现在只剩下一个轻车都尉的头衔,过的颇为困顿。毕竟,多数当年随卑斯路入唐的安息旧臣民已经生聚了好几代,也早遗忘了这位王族之后,当年留下来家臣和部众的后裔。在主家无力维持下。也早已自散他寻前程了。
现在这位曾王孙,还是靠一个忠心地老家臣。在西市里所经营地铺子来供养地,后来长安沦陷,这点供养也没有了,这位曾王孙总算熬到朝廷光复,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到同信仰的沃教祠里当个小穆格(小僧什么是朝会,用某个小丫头多年积累下来,生动形象的语言说,就是一群面厚心黑的大狐狸小狐狸老狐狸,还有那些看起来不象狐狸这个物种却有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用亲善相厚或者唇枪舌剑式的语言,相互飕飕的乱放冷箭,射的那些堪比城墙的老少朝臣,个个面皮咚咚直想。
这次临时延长的朝会,就因为一个话题,某人赶在早朝结束,敲响退闻钟前,刚刚上到的一道奏疏。。
“既是家事又是国事”
“什么,我那位佳婿上书说。。。。他想告老还乡”
肃宗说着句话的时候,是用一种半是恼怒半是可笑有似是玩味的表情说出来
“荒天下之大谬,他还不过而立之年,就要告老,。。。那我们当如何自处,难道要乞骸骨”
说这话的时候,是清流领袖刚刚开始领军的宰相房倌
“或许他这是试探朝廷的手段,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前些日子,不是好所国事渐定,空养兵而无所用,徒费民力,裁撤当自禁军首为表率么。。。”
“荒谬。。他把朝廷公器名位当成了什么。。。
“这个梁蛮子,又发疯症,他现在告什么老,惟恐天下不乱么,。。要是真让他告了老,试问河东军会怎么想,朔方军会怎么想。。
“荒谬,朝廷诸公之议,还要考虑这些外军所想,朝廷威德何在。。。。”
“那他告老想干什么”
“说是要自此著书立说。教化百姓纭纭。。”
“荒唐。。。”
“或者他想就此表态,无心内事而专御外虏呢”
年纪最大,象是一直眯眼在打瞌睡的韦见素,突然打着哈欠开口到。
这句话就象,沸锅里丢了个石子,言语变的更加激烈起来
“乱世奸雄之相”
“不要一概而论,若按你的标准。那河北满地都是大小奸雄。。。”
“臣倒是听过他流传在外的一诗”
“说什么,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曹孟德露大逆前,也是斗鸡走狗,游猎射宴,荒僖无所不为。。。”
“笑话,有这么孜孜专研外道小节。处处分心。无所不力为之的奸雄么。”
“你着是大逆之言,。朝廷就这么积弱如汉之末世,有篡乱之臣,必有昏败之君,你以为恒灵在哪里。。肃宗看着争吵成一片,已经有些向党争发展并且开始挖对方地陈年旧事的重臣们,面色沉如水,却却有一种悲哀又无奈的复杂心情。这就是我倚为基石的宏愎之臣么。
难道我真的就一点都不如那位太上。他有些心拙的按住额头,再次妒忌起那位父皇的眼力和用人地手段。
当年骆谷古寨分兵。重整的护驾兵中,基本大部分世家子,还有表现稍微过人的将士,都被特别挑出来北上,那些文武群臣也大部分愿意追随的。
结果那位半途用来救急的便宜驸马,到了剑川后凭借那一小半的残军,楞是整成了偌大地声势和基业,出兵散关后屡屡出人意表地行为,用力挽狂澜来说毫不为过。当初这只人马又被时人笑称为庶子军,因为军中聚集了一大量不得志地世家名门庶出子弟,从韦季直、高达夫到严季鹰、郑元和,莫不是如此,还有罪徒、山贼、流兵、前学士等名目混迹其中。但事实证明,到了那位驸马手下,这些人都变成了一时之干才,现在龙武军也是名副其实的禁中第一军,反而要让自己这个天下之尊去包容和迁就,
相比之下,倒是随自己北上地这些人,大多是建树可乏,表现平平。
更多的是这些家伙,口中说的是忠上体国,可是暗中,又有多少人不是指使着自己的亲族或是家人,与南边暗同往来,或者和那位爱婿搅和在一起的,恩,除了那位一开始立场就很鲜明的韦见素韦少师,他反而是最坦荡的。
越发怀念远放在外地,超然无物如李泌,中正严谨或如张镐等这些得力地亲信,可惜李白衣,已经在上书中萌生去意,张镐也坐镇河南节制江南平乱,不得轻离。其他人或忠诚,或干才,都有些不够得心应手的感觉,少数或兼有两者,却缺少了权机和变通。
另一边地偏殿里,一群具色紫衣的资深内官,都行色匆匆的围着一个金线银缎的滚边袍服,看起来特别华贵的宦官,小心的说话
“大监,他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据说他做出这个决定前,已经会见了那个拔那汗来的楞王子。。”
“那又如何,这位小国的殿下是典型的愣头青,大家都没空理会他,看在西边的那点渊源,跑去抱人家的大腿,有什么奇怪。。。”
“据说同时会见的,还有长安沃祠的两位大叶尔勃。。。。。还有青海郡王家的人。。。”
(叶尔勃,沃教上阶僧侣,意思是“火的奉祀者”,有专门知识,熟悉仪轨,主持祆祠事务,大叶勃尔,即大祭祀长)
“他想借外夷教之力做些什么吗。。。。不可不防啊,据说河西藩胡中,多有其拜火之众,。。。三百义从营内也不例外。。。”
“再说私见外藩,可也是朝廷大忌啊,御使参起来可是麻烦不小。。。他公然勾联那些吐谷浑王家的遗民。到底在图谋什么”
“阿公,这西边可是我们的地头,有不少豪杰俊士愿为官家所用。。。”
他做了一个向下横断的手势
“我们可以不可以。。
“不要,一切具实禀报好了,陛下自有圣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