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看守所弊端 (第4/5页)
最后,看守所给局里的总结报告是“硬件不足、财力不支”。
倒也没有说谎,而是实话。
看守所是在1997年由原先的收审所改造成行政拘留、人犯羁押两功能合一的看守所,两块牌子,一套人马,是岳兴县公安局下属特殊的“二级核算”单位,公安局对局内像看守所这样的二级核算单位实行计划报审、报批,按计划拨款,专款专用,独立核算。说是结余留用,超支不补,实际上根本的确从来没有“结余”的情况。比如去年,看守所有监管民警26人,平均年龄50岁,最大的57岁,许多是从其他岗位退休返聘人员,人员工资一年差不多220万,他们要管理日均关押犯人约330人,机关运行经费60万元,全年支出经费总共近300万元,而所里当年财政收入只有230万元,有好几十万元的财政缺口,如果光靠地方财政,26名警员的福利奖金(包括职务补贴、菜篮子补贴、政法部门专门津贴)就都没有着落。
所以从1998年开始,看守所为了解决“生计”问题,就跟岳兴最大的本土企业白云酒厂协作,开始帮忙卖酒,从中抽取佣金,最开始的规定是,留所服刑人员可以在警*察陪同下外出销酒,一个犯人每天有30斤销售任务,几年后指标增加到了50斤,并有了更明确的“激励方案”,就是“完成任务,可放假回家一次”,“当然你也可以自己买下这酒,这不重要,关键是50斤被卖出去”。
就是从卖酒开始,一个原本的财政问题变成更为复杂的基层现实问题,情况往往变得更加离谱和失控。
一个因受贿罪被判刑8年的原交通局副局长,一入狱就和看守所上下关系不错,他先前的资源不光能替看守所完成任务酒,还能给看守所带来其他好处,譬如一些免费的购物券和娱乐场所入场券。有一次,他在一名看守所民警的陪同下外出销酒,晚上请民警吃了顿饭之后,约好去按摩院叫小姐,不料被一当初任上的政敌意外发现,经举报后被纪委和公安督察科的人当场抓获。
一个邓三爷的亲戚,因为能够超额完成销售任务,每周都能够回家跟家人团聚,平时在看守所也就像上班一样,看看报,喝喝茶,玩玩守机,以积极分子的身份协助管理其他犯人,感觉比在外面还要舒服霸道。
而且,对个别余刑在一年以上的罪犯,因看守所工作需要,经主管公安局批准,并经检察院同意,可以留所服刑。具体到岳兴看守所,谁被“留所服刑”有太大自由裁量的空间,结果往往是,谁有关系就可以被照顾。
在岳兴看守所,只要完成售酒任务,他们在服刑期间有更大的自由。看守所变得荒诞。所谓的销售完全要靠各人的门道和入狱前的社会关系和资源,那些被照顾下来留所服刑的,几乎无不符合这一“标准”,在看守所,他们和警员交往熟络,亲热打闹,出去的时候,甚至可以公然冒充警*察,比如那个在酒店签单的案犯。
甚至还出现过去看守所摇人出来替人平事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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