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树倒猢狲散,胸中不平言 (第2/5页)
尽管杜孚早就辞了官,可这一次被赵含章牵连,再加上强行求亲的丑闻,即便旁人不说,但也能预料到必定废置终身。乐城里的杜宅门庭冷落无人问津,杜士仪自己不想去,可起码的长幼尊卑之义这种面上功夫,他还是不会丢下的,既然杜孚重病在床,他少不得好医好药一概送去。而韦氏和杜望之在之前碰了那样一个硬钉子之后,谁也不敢再到他这儿来聒噪。
赵含章此番倒霉,起因是在为亲信杜孚之子向卢涛求亲,此事已经传遍了朝堂。至于杜孚是杜士仪的叔父,这个消息也几乎有心人都知道了。杜士仪早就明白这种事隐瞒不住,因而杜孚之妻韦氏当初软磨硬泡让他前去求亲被他回绝,他早就借由众人之口宣扬了出去——于是,杜孚这个叔父早年不慈,丢下无父无母的侄儿侄女不管,这样的积年旧事自然也不例外地被翻了出来。
这天下午,门下省给事中冯绍烈和杜士仪不期而遇在洛阳宫门撞了个正着后,冯绍烈便皮笑肉不笑地讥刺道:“原来是杜中书。闻听令叔这些天病重,你却日日早出晚归勤劳王事,是不是太罔顾孝道了?”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杜士仪不动声色地回击了一句,见冯绍烈登时为之语塞,他就微微笑道,“再者,叔父有妻妾在侧,嫡子侍奉病榻,我已寻医问药送去他宅,若是要耽搁公事亲自前往侍奉问病,恐怕叔父反而要不安了,冯给事觉得可是?”
冯绍烈对杜士仪的敌意,大多数是来自于其年纪轻轻便跃居中书舍人的不满。他隐隐为门下省诸给事中之首,但他已经四十四岁,这样的年纪放在从前那已经可算得上是壮年得志,可和杜士仪的青年得志一比,那就什么都算不上了。因此,见杜士仪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似的让自己的话锋打在了虚处,他不禁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可没走两步,他便回转身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了,好教杜中书得知,校书郎王昌龄一任四年,年底就满了,可他不满铨选,还大放厥词……”
顿了一顿之后,他便轻蔑地说道:“此等狂妄之徒,杜中书往后还是少与其往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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