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太真之谋 (第5/5页)
过了正月,云中县廨落成,又有从县令县丞主簿县尉等等官员从长安前来上任,而此前那些都督府属官也都在杜士仪的恩威并济下敛了傲气。尤其是苗含液,更以迥异于当年狂傲的扎实作风,很快和大多数人都相处得不错——当然,崔颢除外。此时此刻,等到杜士仪请他们进了书斋,又掩上门亲自烹茶,王翰便冲着苗含液努了努嘴道:“苗六郎,有话直说吧。”
苗含液定了定神,这才轻声说道:“我此来云州,是杜相国向陛下举荐的。我今天收到定州河东侯送来的信,说是萧相国军功赫赫,去岁年末拜相之后,李相国和杜相国对其都必然深有忌惮。只不过那二位在政事堂多年未有多少政绩,别说一直窝里斗,就算联起手来也未必及得上萧相国的圣眷,极可能会一块落马。河东侯还说……”
因为张嘉贞对自己的父亲苗延嗣一直器重非常,爱屋及乌对自己这个晚辈也视之为嫡亲子侄,故而信上的口气很是露骨,所以苗含液竟是再次斟酌之后,这才低声说道:“河东侯还说,宇文户部在魏州汴州主持救灾颇有成效,圣人一直忧虑国库不足,只怕也会一举简拔其拜相。此消彼长,届时源翁在政事堂多年,却大多数时候没有太大建树,萧相国强势,宇文融亦强势,倘若圣人还看中了其他人,此次源翁未必还能继续留下。”
张嘉贞对苗含液说这些干什么?休说张嘉贞已然不可能再拜相,苗含液也不过是区区云州宣抚副使,朝中风云又与其何干?
杜士仪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可侧头打算征求一下王翰的意见时,那异常惫懒的家伙竟是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于是,他懒得多猜,索性直言问道:“河东侯究竟是什么意思?”
“河东侯说,让我离杜长史远些。”苗含液想到自己到任以来,并不是当一个闲着没事的副使,而是有机会真正面对民计民生,当下直言不讳地说道,“河东侯不看好宇文户部,认为他根基太过浅薄,却偏偏四处树敌为人所忌。杜长史与其有些交情,倘若城门失火,极有可能会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