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卷 家与国 第四十一章 诅咒 (第5/5页)
“商鞅是也为秦国做了很多事情,但不管是他还是秦国,最后都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最后被车裂是命中注定、罪有应得。”杨锐道,“至于我这一次的意外,也幸好有这次意外,不然我以后也会被车裂。”
“你怎么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见男人又说死、又说车裂,程莐有些花容失色。
“不吉利吗?或许吧。”杨锐下意识的摇头,他无法向女人描述他这一次在文登的经历和感受。这一次意外,让他从总理的尊位瞬变成逃犯,时间虽然极短,不到一天,可母猪河的河水似乎依旧在他脚下流淌、青纱帐的湿闷也继续包裹着他,还有那漆黑夜里那连绵不绝的狗叫和火把,仍然在他的识海里飘荡。什么叫成王败寇,这就是成王败寇!
脱险之后再次转身为手握兵权的总理,他却怎么也忘不了做寇的遭遇。当然,不是他以后会落到那种境地,而是说,他儿子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就像以前的无数王朝一样,最终会落到那种境地,他现在只是先验了一天而已。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世人习惯落井下石、打落水狗,那些追剿他的农兵何错之有?谁不想抓住他,好用他的脑袋向王朝新的掌权者邀功?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在文登无比大度的原谅了所有人——这只是他私人的原谅,不代表大理寺——因为如果他处于他们的那个位置,说不定也会干同样的事情。换而言之,天底下愿意干这种事情的人多了去,真要杀,能杀得完吗?既然杀不完,那就认命吧。自己是逃掉了,可要想子孙也逃过这一关,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跑到那些不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地方。
以他所知的世界史,日本不提,欧洲那一票王室,基本都是一脉相承。只是中国在翻译的时候,弄成这个朝、那个朝,其实他们都是一个血脉。
以力服人终究有力穷之日,武力建立的王朝,终有被推翻的一天。这是谁也无法的逃避的现实。当然这个现实绝落不到他头上,但会落到他的子孙头上。
那是不是能不以力服人、不从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他又觉得这完全不成,真要如此,那就没有复兴会、没有大中华国了。这个国家何时真的讲过理?自古皆是打天下,何来说天下?
……
文登之旅的种种,让杨锐感觉自己处身于一个血肉赌场,而他此时正是庄家。这个赌场有无数露脸的、不露脸的赌客,他们的秉性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择手段!而赌场的规则也只有一条:那便是成王败寇——赢了的人,天下珍味任其品尝、天下财物任其挥霍、天下美女任其操干,不可谓不爽;可人不可能永远赢,终有一天,他的财货会被别人挥霍,他的妻女会被别人操干,毫无例外。
他既然做了庄家,那就得按照这规矩手段办。若是心软违背,那自然有比他更守规矩、更不择手段的人取而代之。他这次是侥幸逃过了,可子孙后代能不能逃的过?朱元璋守得住,可朱由检能不能守住?多尔衮是压得住,可爱新觉罗.载湉能不能压得住?
王朝自有盛有衰。朱元璋守住了的地方,朱由检守不住;多尔衮顺治压得住的汉人,到载湉就镇不住。同理可证,杨竟成逃过了的事情,到杨某某自然逃不掉。
要解此症,上策就是长生不老,柄权永在掌握,这显然不可能;中策则是在报应下落时提前离场——移民跑路。这条现实些,但跑路要尽早,地方也要选好,不然依旧报应不爽;最下策便是更改成王败寇的规则,不过这规则已运行两千余年,岂是他更改得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