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卷 第一章 Aaron·Yu (第3/5页)
自觉和这一大帮文人没必要谈的太深,宋子文在胡适说完后并不答话。只是看着时报大楼的电灯显示器,想在回学校之前知道此次美国大选之结果。不过明显这是要失望了,直到临近最后一班地铁的开车时间,威尔逊和休斯之间也没有分出胜负,甚至,在大家离开广场时,两人的票数还是不相上下,想着马上要关闭的地铁,一干留学生只好返回了学校。
多停留一会的胡适几人没有坐上地铁,硬生生走了五英里才在哥大张若溪宿舍和诸人挤了一夜。无心睡眠中,诸人从美国总统的选举谈到了国内已经开始的第二届稽疑院选举。稽疑院的名字一被说出,胡适就很是不屑,他道:“我就不明白朝堂衮衮诸公,为何就要选择稽疑院这么一个名字,为何不称之为国会或者议会?”
宿舍里只有张溪若、任鸿隽、蒋梦麟、孙科几人,林彬和陶行知已经睡着。胡适忽然将话题从美国转到国内,和他在康奈尔处了几年的任鸿隽笑道,“适之又是要批驳太炎先生,提倡国内要说白话文对吧?”
“我不是要批驳太炎先生,我只是想批驳中国的文言文!”走了五英里的胡适之前还有困倦,但一说到文言文白话文,他的尽头又上来了。“时代进步到现在,中国的文字和语言已经是死的了,为何还要敬神一般的供着这些干尸?新的中国就应该有新的文字,新的语言,而不是因袭旧规,再说应该是平等的,使用文言文有几个能看得懂?”
在康奈尔大学,交好的留学生当中梅觐庄是自始至终坚持文言文反对白话文的,而任鸿隽则倾向于白话文;蒋梦麟之前未曾听过胡适所倡议白话文的理由,是以莫衷一是;孙科为了掩饰自己是孙汶长子的身份,素来少说话;唯有张奚若是拥护复兴会的,他见胡适抨击文言文,当即道:“适之难道想弹牛乐吗?”
“何为牛乐?”任鸿隽好奇道,他并不完全知道张奚若的身份,但知道他和复兴会元老于右任等人很熟悉,言语中常常维护复兴会。
“正所谓对牛弹琴,那牛根本就不懂音乐。你为了让他懂。岂不是要学几句牛叫,这样的话。那到底是牛乐还是人乐?”黑暗中大家只听得张奚若举了这么一个例子,都是笑了。唯有胡适很是气愤。他气愤道:“人和人之间怎么能用人和牛相提并论?文言文生僻难懂,白话文则不然,市井百姓都可熟知,这样的才是真!”
“那请问为何适之在康乃尔学放弃学农科要转为学哲学?”张奚若反问,“有些人天生就偏文一些,有些人则偏实务一些,你要那些对毫无兴趣之人去领悟之精意,这不是要对牛弹牛乐吗?很多时候,懂的自然就懂了。不懂的怎么说都不懂,何必把语言折腾来折腾去?”
张奚若似乎言之有理,一干人都在听他讲,而胡适却是越压越反叛的性子,在张奚若带有陕西口音的国语中,他使劲的再想如何反驳。
张奚若继续道:“适之的案头上我也看见有林琴南的译作,他虽然用的是古朴雅正的文言文,可那些西洋小说不都是文言文写就的吗,这其中又有哪篇不能雅俗共赏?”
胡适的反驳之词还未想好。忍不住的孙科开口道:“章太炎身为礼部尚书,在他任上你想废文言文那是不可能的。再看看国内的报界,现在审查越来越严,以前几百两银子的保证金。现在则提高到了一千到五千华元不等,而且官府还有专门的新闻审查机构,只要是不合意的。那就取缔。租界里的取缔不了,那就禁止邮局递送……。适之。你以前写稿的那个青年杂志,不就被沪上封了吗”
留学生月金是定死的。本来胡适还能向国内杂志投稿以获一些外快,不想常常投稿的杂志却最终因为封锁邮路没办法办下去。他话说完,胡适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道:“青年杂志真是被政府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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