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卷 第九十章 不够 (第2/5页)
“哦!上帝。”芮恩施再次叹息,“如果我记得没错,孙逸仙是一心想追求民主共和的。”
“是的!用暴力追求民主,这是很多人的惯例。”杨锐也叹息,民主之后杀全家不是现在就有,一百多年依然如此。“孙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外科医生,中国存在问题在他看来,只要换一副器官就解决了,美国是最先进、最富强的国家,所以他认为用锋利的手术刀,做一个开膛手术,把美国那套体制更换过来就行了……”
“总理先生,如果不使用暴力,学习美国的政治体制对中国应该是有所帮助吧?”见杨锐道国家政治体制,本着专业的爱好,芮恩施忽然转换了一个话题。
“可以借鉴,但不能照抄。”杨锐也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了这里,这个问题其实不好回答。“就像人和人的气质、性格、学识、理想不同一样,民族和民族的气质以及传统也是不同的。如果一个民族的行为和传统不会危害到其他民族,那么最好的做法我想应该是让其按照其原有的方式去生活,要变革是也是自然变革而不是强加。”
“总理先生,如果他们的那些传统本身就是愚昧或者非人性的呢?”芮恩施追问道。几次接触。他都没有机会获知杨锐内心的一些想法,现在有这个机会。他竭力要抓住。
“公使先生,十年之前被证明正确的理论。十年之后往往很有可能会认为是错误的。十年时间就有这样的逆转,那么在百年,甚至是千年里则会有更大的颠覆。一个人生命只有一百年,但一个民族的生命却有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用只是现在被认为正确的东西去改变一个民族固有的、传承几千年的传统,并不是一件明智的行为。
就以人性来,在中世纪人性是不被提倡的,神的意志代表一切,直到文艺复兴时期,人性才在神权的压迫下被解救出来。构筑整个西方文明基础的功利主义哲学开始出现——每个人都将追求自己所认为的最大幸福。是的,确实是这样的,但公使先生,现在欧洲每一个交战国的公民都在为战争而欢呼,他们迫不及待的走进兵营,迫不及待的赶赴战场,以参战为自己的最大幸福,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在同一个国家里,因为法律的制约。人们不能以杀戮和征服他人为乐,但在对待别的国家人民时,人性的丑陋就会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这种事情,在欧战大战发生之前。就已经在亚非拉美各殖民地中不断上演,他们为了给这种丑陋行为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于是发明了达尔文主义。宣扬人类处于残酷的竞争中,并且完全遵循自然界优胜劣汰的法则。所以杀戮者不再被指责是不善良或者不文明,杀戮的原因反而是因为被杀者太过弱。现在殖民地抢夺完毕。同样的事情则开始在欧洲上演。公使先生,一味的强调人性真的是正确的吗?”
杨锐看着凝神倾听的芮恩施忽然反问,但不待他回答,又道:“即便按照功利主义哲学,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所认为最大幸福的权利,可如果有人就是以追求、或者停留在愚昧状态为最大幸福,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强制纠正他?”
“总理先生,您的发言很有启发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芮恩施不是哲学家,他只是政治学者,他所追求的是适当调整社会机制,使每个人都获得的更多幸福。但是当每个人追求自己最大幸福都被判定为错误时,他就无言以对了。殖民地例子不,现在欧洲发生的战争却是他无法反驳的,每个人都认为打败对方自己就能获得更大的幸福,结果只会使欧洲的繁荣永远消失。可真的认定每个人追求自己最大幸福的对于整体来是错误的,那么整个西方的经济制度、议会制度、民主制度、法律制度……,这些构筑西方国家基础的柱石都可能动摇乃至坍塌,这该怎么办?
芮恩施额头开始冒汗的同时,他忽然想到了**,他忽然问道:“总理先生,请问您信仰**吗?”
没想到美国人会问出这个问题,杨锐笑道:“我不信仰**。**和资本主义的差别在于是由谁来获得幸福的问题,是应该分配给个人还是应该无差别分别给所有人的问题,而不是追求幸福本身是不是存在问题的问题,我不认为无节制推崇人性、满足**就是人获得幸福的唯一方式,贫穷或许是罪恶的起源,但幸福绝不是富裕的结果。其实东西两种文化对如何获得幸福的理解存在根本性差异,在西方人看来,获得更多就是幸福的,所以一味追求;而在东方人看来,不被更多牵挂才是幸福的,所以只想解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