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卷 第十七章 历史罪人 (第4/5页)
王季同的话不由得让杨锐想到自己干的事情,他苦笑起来,道:“瘦也正常,折腾别人其实就是折腾自己。现在正在整肃,太多事情了啊。”
从章太炎那边。王季同倒是了解复兴会的现状,整肃的文件他也是看过了,只是重逢的喜悦没让他来得及问这个,现在听闻杨锐说起,便道:“竟成,难道行善非要作恶不可么?”
听闻王季同又是善恶道德。和章太炎、程莐没有分别,这样的话他听的多了,无非是从个人的道德律出发,质疑革命中那些超越道德违反人性的做法,杨锐对此却有些倦了。不过因为问话的是王季同,他只得用他的口径道:“善恶解释不了革命。孤立的看,革命就是一种罪恶,但是长远看,它是一种善,虽然它的过程无比邪恶。”
“可我们这些作恶的人呢,该怎么办?”杨锐的解释王季同在文件和宣传里倒也能看到一二,他对此不知道是附和还是反驳,只觉得人若是作恶了,那么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更何况这些恶,不是对满清,是对自己,对毫无干系的百姓。
“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好了。”杨锐无所谓的说道:“我们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必定要这样吗?”王季同再问。
“必定要这样。我们落后的太多了,不多死人,不多作恶,国势就拉不回来。之前我以为大家和和气气一起革命,或许可以漂漂亮亮的把它做好。但杭州之后,我觉得这绝无可能。革命如果不能统一思想,不能毫无顾虑,那么最终完不成革命的使命。每一个国家的崛起都是血腥无比的,在欧美是压榨外人,在日本则是压榨自己的同时还压榨中国,对于我们来说,谁也欺负不了,只能压榨自己。要这样的话,那复兴会就必须整肃,一切的束缚都应该去除,不然革命无法成功,复兴也无从谈起。”杨锐开始说的时候平静,但到最后有些激动起来。
“这就是理由?”王季同还是一脸沉静,似乎丝毫不为杨锐的话语所动。
“这难道还不够?”杨锐反问。
“脑子里感觉是够了,但是心里却怎么也感觉不够。”王季同道,语言无比的诚恳。
“我也是这样。”杨锐同样如此诚实的说道,“但不这么做,就会有别人替我们这样做。”
“别人?”虽然有感于杨锐的坦诚,但王季同还是奇怪杨锐口中的‘别人’是谁。
杨锐却笑:“满清是整个根子都烂透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自己做不了,所以最终将由我们来替他们做,所以我们把他们给推翻了;而我们接手之后,如果不能扭转国势,富强国家,那么自然而然就会有人把我们推翻,接手我们要做的事情。其实啊,我们这个国家虽然沦落到这个境地,但是所有人的骨子里还都是骄傲的很,只要中国一日不富强。他们就无一日不牢骚满腹。不管死多少人,付多大代价,只要国家富强了,这些人的心里就平衡了;若是要一味的讲道德廉耻。弄的和满清一样毫无作为,那最终的结果便是被新的革命取而代之。照实说,刑罚早已被历史宣判,这是落后民族必须支付的代价,而我们,无非是一个行刑的侩子手罢了。这便是我们革命者的无奈之处,残忍的话,日后便会有人说我们残忍;不残忍,那么日后必定被人推翻,然后被诬陷成反动和专制。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横竖都是历史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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