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今比留侯更寿康(续) (第3/5页)
当然了,郑畋一行当初得以逃到塞外之后,原本也是看不上这些一盘散沙而只有暂时的利益,才能令其联合起来出力的阴北鞑靼部;只是以此为暂时落脚和过度而方便日后绕行塞外,前往依旧尊奉朝廷旗号的河东或是幽燕之地,却因为身为主心骨的郑畋突然病倒耽搁了行程,才不得不滞留到现今。
尽管如此,当他们尝试派出的信使相继消逝在茫茫草原之中,而最后只有一位得以负伤逃回来;也带来了河东道的代北群山之间,已经被李可举的卢龙军旗所插满的消息时,也是他们最为欢欣鼓舞的高光时刻;就连缠绵病榻上的郑畋都保持了较长时间的清醒,而竭力为他们规划将来。
但是后来的事情,却是很快证明了什么叫做不知恩义廉耻的胡人做派。当这些客居藩部的人们想要尝试性的,再度派出一一小队信使进入代北的延边戍垒,以为联络上李可举的燕军时,那原本还算恭顺和客气的尼孙部,却是毫不犹豫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放行;
哪怕郑畋让跟随自己的族弟取了对方部族中,满身腥膻味而不知道几嫁之后才回归本部的所谓贵女;但是在这个关键问题上却是软磨硬泡的始终不肯松口。然后暗中准备行囊和骡马的人突然失踪了;那名从带备置地好容易逃回来的信使,一个不宜饮酒的伤员也就此醉酒溺死在了无名水泡子里。
然而,剩下的人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自己在小觑了这些粗豪不文却不乏狡猾机变的塞外杂胡同时,显然是陷入了对方某种名为野心和欲望的落网之中;于是,事情就这么一步步的被在郑畋面前隐瞒和拖延了下来;直到现在再也无法将这个谎言和假象维系下去了。
事实上,就算是这些残存逃亡者之中同样也争议和分歧;其中比较年轻而相对激进的看法,是乘着大家心气还没有被彻底消磨掉之前,不顾一切的撕破脸或是拼他个鱼死网破的就此脱出控制去,另行寻找机会前往代北;而求稳的年长者,则是以作为主心骨的郑畋身体无法承受激烈奔波为由,继续观望求变。
而现在,显然已经到了他们无需再为此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再多的分歧和意见在外来攻杀者的屠刀面前,也是毫无理由可讲或是可以努力争取的。想到这里,世世代代就是荥阳郑氏的家生子,而十五岁就开始服侍郑畋游学和出仕,亲眼见证了娶妻生子和几起几落的荣辱进退,而形同大半个后宅当家的老仆,也充满疲惫和倦怠的看着满脸不忍的族弟郑僻道:
“五郎君,你先带着剩下还能走动的子弟先行一步吧。能多保全下一些骨血是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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