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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肖瑶瑶抓住雅雅的手,阻止她自戕,抬头怒视那个冷酷的男人:“你这个小气鬼,她不过是寻求自由,你有什么资格让他死?”
男人眼中的绿色转深,令所有人的心都颤抖了一下,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大将军发怒的前兆……
“你是谁?”
“我是谁?”肖瑶瑶冷笑一声,充满鄙视地看着这个神秘兮兮地男人,“咱们昨晚才见过,你就给我装糊涂?别以为遮住脸我就认不出你了!”
虽然心下早就猜到这人来头不小,不过这个人已经惹怒她了,所以她没有必要客气,大不了,送他们一颗微型炸弹,让他们全都上天见耶稣!
他眸子一动,似乎想起什么,看来,这个大吵大闹的傻瓜认错了人。
不过……这个人倒是有意思,似乎完全不惧怕他,普通人,就算盯着他的眼睛,也会说不出话来,而他……居然敢对他指手画脚大呼小叫。
有意思。
“我不杀她可以,但是……。”他顿了顿,一丝危险地笑缓缓浮现在眼眸中,“你必须跟我走。”
雅雅霍然抬头,身体颤抖得厉害,这个少年显然不知世事,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大将军已经发怒,后果恐怕……
她正想冒死劝说,不料肖瑶瑶却冷笑一声,傲然道:“让我跟你走,先要问问我的剑同不同意!”说罢旋身而上,向大将军扑去。
他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她的动作,手指轻轻一抬,指尖又多了一枚羽毛状的飞镖,一扬手,飞镖朝肖瑶瑶射来。
着了你第一次道,还会着第二次吗?肖瑶瑶冷笑,半空中变幻身形,闪开飞镖的攻势。
对面的男子不惊不慌,淡绿色的眸子波澜不惊,看着肖瑶瑶飞来的身影,根本就不打算避让。
不对!
职业的敏感在肖瑶瑶心里敲了一下警钟,这个男人不可能坐以待毙,他那么冷静,一定还有后招!
脑子里的念头刚刚闪过,身后便传来破空声,是锋利的兵器携卷着风,割裂了空气,直直朝她的后背而来。
不好!她想躲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原本飞出去的飞镖,在空气中转了方向,要攻击她的后背。她发现时已经晚了,飞镖划过她的肩膀,剧痛迅速传来。
“卑鄙!”她狠狠咬牙,迅速抽身退开去,抬起手,那个男人,已经彻底挑起她的怒火了!她狠狠瞪着他,眼中杀气暴涨,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一样,全身被杀气笼罩。
抬起手,指尖射出一道光线:“死吧!”
那个男子皱眉,虽不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她身上杀气太重,就连空气都跟着染上冰寒,他策马迅速闪避。
光线射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轰然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流暴涨,带着一股狂热的风,他闪避虽快,还是被那股热风撞得从马背上跃下来,向后飞掠,而那匹马,则没有那么好运,在热流滚过的时候,被带进了暴涨的气流中,长嘶一声,化为灰烬。
硝烟散尽,被她光束打中的地方,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此刻缓缓冒着白烟。
好险!
所有骑士立刻下马,纷纷护在大将军身边,那个看似瘦弱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这么恐怖的招式!
她是巫师吗?还是传言中的邪灵?
肖瑶瑶看那一颗激光弹居然没有打中那个傲慢的男人,那可是马博士的最新研究,威力不可小觑,就算被波动的气流打中,也会化为灰烬!
她心中已经存了对那个人的杀意,一击不中,自然不肯罢休,扬起两只手,看你这回躲到哪里去?区区古人,也敢和她这个精密研制出来的刺客对抗,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此刻,所有人都不敢小看她,见她又扬起手,被刚才那一击深深震撼了的人都不自觉露出惊恐地表情。
除了那个男人,他眼中的神色带着深深的研究兴趣。可是现在,似乎处境很危险了,都不知道究竟遇上了什么敌人,那个少年,确实很厉害。
肖瑶瑶满意地看着那些人脸上的惊恐,像一头未餍足的的怪兽,吸食人类的恐惧,她怒瞪着那个男人,这就是你胆敢挑衅我的下场!
“去——”她扬起手,声音刚刚从喉咙里出来,后颈上忽然遭到重重地一击,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倒下去之前看到刚才还柔弱哭泣的雅雅站起来,手掌伸着,看着她。
有没有搞错!她是不是又救错人了?明明好心好意,却被雅雅恩将仇报!
这个该死的世界,到底有着怎样扭曲的观念啊……
雅雅胸口剧烈起伏着,慢慢收起手掌,有些歉意地看着肖瑶瑶,她是因为救自己才弄成这样的,所以雅雅根本下不了手杀她,只能从后面把她打晕了。
“请大将军恕罪。”雅雅朝慢慢走来的黑衣男人跪下,跟随大将军这么多年,她自然很清楚大将军的脾气,今天来的是右大将军端木玉,若是左大将军端木瑾,那她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她是谁?”端木玉拉下黑色披风,露出一张似乎根本不会出现在人间的绝美面孔,淡绿色的眼珠一转不转盯着地上躺着的少年。
绿色瞳孔,是端木一族首领的特殊标志,每一代端木家族首领出生时,瞳孔都是绿色的。
“雅雅不知。”她深深跪拜下去。
平将军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又有那种诡异的本领,是不是……。”
端木玉一抬手,阻止平将军充满杀气的话语,“若她不为本王所用,再杀她不迟,带她走。”
“王爷……。”雅雅颤抖着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本王留你还有用,走。”端木玉语气中虽没有怒气,不过语气之中的冰寒,还是让人忍不住浑身哆嗦。
雅雅深深一拜,站起来,跨上侍从牵过来的马,一起向帝都行去。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你们要不要脸?”一个清越的童声想起,那群少年这才注意到男孩身边的红衣女孩。
“你是谁!”
“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就是不对!算什么英雄好汉?”女孩仰着脸,身高只到少年们的胸部以下,却没有露出丝毫惧色。
男孩皱了皱眉,不领情地说:“你走吧,我的事不要你管!”
“喂!你这个人,怎么好心没好报的?”女孩叉着腰,对他的话十分不满,嘟起红红的嘴唇,像一个瓷娃娃。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男孩冷哼一声,不再看她。
“你不让我管!我偏管!偏不听你的!”女孩大大的眼睛一瞪,又望向那群少年:“你们快滚,他的事我管定了!”
这一次,不止是那群少年,连被打的男孩,都忍不住冷笑起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锦衣玉食的井底之蛙!
少年中一人道:“你不让开,一会儿我们抓到你,可就不客气了。”他说着,脸上露出淫秽的笑容。
女孩清秀的眉微微一皱,从地上拾起刚才自己扔给那男孩的树枝,握在手里,朝那群少年点了点:“一起上。”
“喂——”男孩终于忍不住想阻止,他深知这些周国少年的手段,如果这个女孩真的落到他们手中,那种后果,让他不寒而栗。
自己就算被打死,也不能牵连不相干的人。
可是,他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见为首那个少年大笑着冲上来,打算擒住小女孩,女孩站在原地,树枝轻轻一挑,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树枝已经抵在少年左眼珠上,她红唇绽开,一朵如花的笑靥绽放开来:“别动哦,再动你眼睛就没了。”
少年起了一身冷汗,一动不动地站着:“你,你不敢的……。”
“真的?”女孩眨眨眼,树枝向前移动,少年立刻哀嚎:“住手住手!”
女孩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震惊过度的男孩,眨眨清澈的眸子:“怎么样?我厉害吧。”
那群少年看到老大被制,便不知所措,女孩大声道:“你让他们都滚!否则我就刺瞎你的眼睛!快!”
“全都快滚!滚的远远地!”少年连忙下令,他身后的人立刻纷纷跑走,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女孩满意地轻轻笑出来,笑声如银铃,回荡在杏子林中,男孩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她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笑道:“一,二,三,走了!”她拉起还在呆立的男孩,转身飞快地跑走。
“哈哈哈,我们胜利了!”她一路欢声笑语,蹦蹦跳跳,丝毫也不觉得累。等到在小溪边停下来的时候,才大口大口喘着气:“好累哦好累哦。”
溪水清浅,细浪翻腾,底下生了青苔的石头和游鱼清晰可见。
她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偏着脑袋看那个静静坐在一边的男孩,他抱着手臂,看着溪水出神,身上有些巨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仔细一看,这个男孩还真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只是五官都太过于冷峻,完全不像小男孩,倒像几十岁的老头子,眉眼间竟是沧桑岁月,就连那双眸中,也是一片阴翳。
“喂,你叫什么名字?”她拾起一个小石头扔到他脑袋上,笑嘻嘻地问。
男孩淡淡抬头看了他一眼,简短地说:“我没名字。”
“哼,不说就算了!”她不以为意,仍旧笑嘻嘻的,“你难道是就是被那些傻瓜打成这样的吗?看来你比他们还傻。”
男孩不说话,默默地坐着,风拂过,吹起他几缕散落的发。
“幸好被打的不是我,否则我一定十倍讨回来!”她抱着手,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便有些生气了,从大石头上跳下去,趁他来不及防备她,一脚踹出去。
噗通一声,他落在水里,身上的伤口顿时火辣辣地疼起来,“你干什么?”
“太好笑了!”她抱着肚子,笑得都直不起身体来,“哥哥,知道本姑娘厉害了吧,以后本姑娘说话,不许你想东想西,否则,我揍死你!”
“你——”他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疯子!”
她笑着在溪边坐下,两只小脚一荡一荡的:“这个世上的人都疯了,我怎么忍心一个人清醒呢?所以我也跟着疯了。”
她说话的时候,一阵风拂动她的发,那眉眼在风中都灵动起来,宛如碧玉的溪水。
山那头的的斜阳缓缓地落下去,余晖沉淀在她身周,她望着他笑得很开心:“我走了,下次有人再揍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揍死他们!”她站起来,朝他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男孩怔怔望着她消失的地方,慢慢从溪水中爬上来,坐在她刚才坐过的那块石头上,出神地望着水中的游鱼。
“我叫……赵政。”可是他不能告诉她,从小到大,娘亲都教过他,不可以把自己的姓名告诉别人。
“肖瑶瑶!”温柔的声音忽然间穿破了夕阳的颜色。
女孩惊喜地转身:“娘!”下一秒,脸上的喜色都退却,她失望地垂下眸子:“我娘……没来吗?”
“她来不了,她让我告诉你,千万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人知道你是北齐的公主,是越贵人的女儿。”
“为什么?我明明是父王和娘的女儿,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仰起脸,泪水涟涟,“我想父王和娘,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了?”
“肖瑶瑶,你跟我走吧。”轻纱被掀起的声音,一道雪白的身影缓缓踏入夕阳映红的傍晚中,“师父,很爱你……。”
她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泪水从眼眶里飞快地涌出来,打湿了她一整张粉白的小脸。她惊恐地抬起头。
最后的夕阳中,她看到那个一身青衫翩翩,玉立在高大的骏马旁边的男人,那个美得让天地间一切都黯然失色的男人,他的黑发在雪白的衣裳上墨水一般的晕染开去,隐隐泛着珠玉的光泽,像是一块从天幕中垂下来的夜色。
他望着她,妩媚地一笑:“小颍,你父王早就不要你了,你是他的耻辱,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