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曾被提及的过往4

沉默须臾之后，莫言的声音才又再次响起。

“锦绣江山，却后继无人……这应该是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皇祖父心里最大的忧虑了。而且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担忧，所以在随后的几年里，他也才会放下心中怨愤，开始再次与我的母妃暗中联系的……或许，在那时的皇祖父看来，我的母妃已经是他最后的一丝期望了……他们的暗中联系，一直持续到了母妃离开后的第九年……在那一年，母妃怀了我和离，却也就是在那一年，所有故事的走向，都因为我母妃的怀孕而发生了质的转变……在我母妃生产的那一天，皇祖父暗中买通了为母妃接生的太医，企图在我母妃生产之后，直接将刚刚出世的孩子带回淕国，以便在将来能够保证淕国皇族的最后一丝血脉……而且事实证明，当时皇祖父暗中的谋划，也的确是成功了。因为我……从那一天开始，便被带回了淕国……”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产生了幻觉，只是我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了莫言的声音有点哽咽。

心中的惊恐，被同情所代替。

在那一刻，我的心，似乎有了一丝怜悯。

取代我成为殷曲的皇后，取代我为殷曲诞下皇儿，取代我成为相伴殷曲终老的女子，取代我的所有……

而我和殷曲，在未来的日子里，会相隔得越来越遥远，远到天荒地老风化成尘，也永远再没有机会相聚。

身体的某一部分，在预感到这些的时候，不可抑制地抽痛。

莫言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徘徊，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然而我只是静静倾听，却已再无精力去多做猜想……

“二皇叔和三皇叔逼宫的结果，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吧。”毫无疑问，他问的是云罗。

自幼缺乏母爱的那种感觉，我感同身受，我想我能明白那是何其难受的一种感觉。

我的思绪有点纷乱，各种各样的情绪如横波翻涌，扰得我无法静下心来，直到莫言再次开口……

谁也没有想到，在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我母妃产下的竟然会是一对孪生双胞胎，谁都没有想到，只是除了我的母妃，和那个接产的太医……因为对皇祖父心怀愧疚，所以尽管心中不愿意，但是我的母妃却还是默许了皇祖父的做法……

“属下曾经有所耳闻。”相似的声音再次侵入我的耳中，每多听一个字，我就感觉心中的惊恐多增加了一分。

“死后留了个全尸，我想皇祖父已经对于他们也算是仁慈的了……”回忆的味道又一次显得厚重起来，我知道莫言的思绪已经沉浸在往事当中。

他的声音缓慢而平稳，似乎带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魔力，让人忍不住地跟随着他陷入那段被岁月尘封许久的旧时光。

“我母妃离开淕国的第七年，在经历了青玄门圣主之争，储君遇害，二王逼宫等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皇祖父的身边，终于再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或许，皇祖父也从未曾料想过，就是在我母妃离开淕国的这短短几年里，淕国皇族之内的权利之争会变得如此激烈，以至于到最后……”

忽然的停顿，似有感叹想抒而未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