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故人 (第5/5页)
来人引至客厅见李扬于客厅门前相迎,却是跪于地上道:“三郎拜见李县男。”
“你是何人,何以此大礼?”李扬哪里敢受,急是躲去。
孙三郎红眼以道:“李县男,李老明府,可是记得州流南县下平村的孙三郎么?”
“孙三郎?”口中念着却是想不起来了。
“恩公!那年三郎不懂事,被小人所蒙蔽与同村之人以表公堂,是思公不记前嫌,又让博士好生照料于三郎调高学资,还将公廨田部分以济。恩公,如不是你,岂有我之今rì!”孙三郎又拜。
“三郎,你是孙三郎!哎呀,竟然是你!快快请起,如今已是为官,这般莫让人看了笑话。来,请来说话”李扬忽然想起,那还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被陛下授为州流南县令那年之事,便是喜悦的扶起,让至房中,请坐与茶后说道,“你也中了试?何年中的?”
孙三郎含泪以道:“恩公,三郎是开元二十一年考中明经三甲第七名入将仁郎阶,复年授实职为从九品上的下县主簿,又一年改为丞,二十四年改迁一州中下县丞,二十六年赴京再考添为二甲三名,依授正九品上中下县丞,升散阶为文林郎。二十七年迁河南府正七品下法曹参军事,去岁十一月回京师任光禄寺主簿。恩公,于河南府与京兆府时,三郎便想来拜,但机适不巧,终是无法相见。如今听闻恩公昨rì自回纥抚慰而回,今rì便早早的来拜了。老天有眼,终是让三郎见着恩公了。”
“莫要喊了思公,当年是一小事,岂能以此为恩。孙主薄,妻儿可甚接来京中?”李扬笑着相问。
孙三郎听李扬喊了自己官职,知是不愿让再喊着,但心中却是默然的轻唤恩公。拱手回道:“李县男,下官之母亲于二十四年病痛逝,如今身边只陪妻子与子女二人相寄住于一户人家。”
“哦,请李主簿节哀。你看若是有何困顿,不妨说了出来,本官已为官多年,手中尚有一些积蓄。”李扬虽知此话不适说出,但知小官之难,便直说了出来。
孙三郎忙是施礼回道:“李县男不必如此,下官如今尚过的去。家口小用度自然省些,所得供奉已足够。”
“呵呵,如此甚好。你来正是时候,本官出使漠北,数月未归,京中之事自是无从知晓,你可否与本官说之一二?”李扬回京不过一rì,众官员又知他已承恩旨与假更是不来相扰,小荷等女又在宅中所居少出门,便是什么也不知了。
孙三郎忙是拱手道:“李县男自走后,去岁八月,平卢兵马使校验军使安禄山为营州都督,充两蕃、勃海、黑水四府经略使。十月,解碛西节度使为北庭与安西二节度,十一月,太尉宁王宪薨。陛下悲哀万分,谥曰让皇帝。又以手称“隆基白”;追谥其妃元氏曰恭皇后,附葬焉。十二月,吐蕃犯边,屠达化县,攻陷石堡城,陇右节度使盖嘉运延误军机被贬为庶人。”
“什么,石堡城被陷!盖方镇以罪?”李扬惊呼。
孙三郎点头道:“裴右丞相上表数次言及盖嘉运持功自傲,定会受其之祸,陛下却是不闻,终rì于兴庆宫中不理政务,凡事皆由李、牛二相公处置。如今失城受其害,是为国人难过。李县男,不说他了,再说下今岁之事,正月,改元天宝,这李县男大抵是知道了。但不知的却是陛下自幽州分范阳与平卢二节度使,并授安禄山为之平卢节度使。也不知这胡儿何德何能竟然几年间居了如此职位。”
“孙主簿不得胡乱评说,陛下自有用意。”李扬阻其话头,妄议至尊与重臣,如是让人听去这还了得。但心中也是好奇,忆想到那安氏,暗道,大抵是陛下看上了他的直率。